“扣扣…扣扣…”
敲門聲打破了屋內本來的安靜和諧,長孫明月驀然轉醒,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潛默啟唇:“何事?”
“王爺,二皇子離開了武府,此刻已經抵達了二皇子府。”
“可知道二皇子為何去武府?”
“武將軍受太子命令,探二皇子口風,不過被武二小姐的一出戲給攪合了。”
“戲?”長孫明月捏著眉心的長指一頓,腦海之中驀然浮現出了那個總是對著他微笑,卻揣著自己心眼的狡黠麵龐。
“今日酉時,武二小姐在武府門前上吊,似乎是為了一個丫鬟伸冤,幸得二皇子出手相救,不但人沒事,更是讓武家人在無奈之下,給她收拾了一處新寢院。”
“她倒是玩的不亦樂乎。”長孫明月輕輕抿唇,一抹笑意流過了唇畔,“知道了,下去吧。”
“是。”
隨著暗衛的離開,長孫明月緩慢起身到窗邊,抬眼望著天上的明月,圓潤的指尖似有似無地刮蹭著八寶盆裏清雅的水仙,想著那個曾經救過自己一命的女子,再次輕輕地笑了。
“武青顏,你倒是與她有幾分相像啊……”
大齊,武府,側院。
“砰!”的一聲,緊閉的房門被人用力撞開,雙喜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掀了床幔扯住此刻正在床榻上睡得香甜的武青顏,卯足了力氣使勁地搖。
“小,小姐,不好了,您快點起來啊!”
武青顏朦朦朧朧的睜開了眼睛,瞧了瞧那被撞開的房門,無語的望了望棚頂,門這個東西,究竟是幹什麼用的?
雙喜見武青顏醒了,搖晃的更是嚴重:“小姐,您快點起來吧,不好了,真的出事了!”
“再搖就散了。”武青顏打了個哈氣,坐起身子,看著一臉驚悚相的雙喜,“大白天的,撞見鬼了?”
雙喜咽了咽口水,瞪圓了眼睛:“比看見鬼還嚴重,剛剛大夫人親自過來了,說是讓小姐抽空去一趟馥梅院。”
武青顏嘴角一抽:“就這?”
“啊!”雙喜點了點頭,“您是沒看見大夫人那模樣,一個勁地笑,嚇死奴婢了。”
武青顏聽此,噗嗤的一聲也是笑了,摸了摸雙喜的腦袋,走下了床榻:“怕什麼,去把我的藥箱提來。”
雙喜一愣:“去哪?”
武青顏眨眼一笑:“馥梅院。”
想著剛剛梅雙菊那嚇死人不償命的笑,雙喜後退了一步:“小姐還真打算去?”
“有銀子數為啥不去?”武青顏見雙喜半天沒動,也不再等她,穿好衣服,翻出藥箱,拉著她的小手就出了院子。
從側院到馥梅院,不過是半盞茶的功夫,武青顏哼著小曲走在前麵,雙喜抖著肩膀走在後麵,那悲壯的神情活脫脫的像是要去赴死一樣,就連膝蓋上的傷痛都拋在了腦後。
武青顏:“雙喜,笑一個,你怎麼跟要上刑場一樣?”
雙喜:“不似刑場,勝似刑場。”
武青顏:“……”汗,至於麼……
周圍路過的小廝和丫鬟,聽了這主仆二人神奇的對話,均是愣在原地張大了嘴巴。
卯時的馥梅院已經忙活了起來,碩大的院子裏,丫鬟進進出出的忙著換洗被褥,小廝則是在院子裏澆花打掃。
梅雙菊沉著麵頰邁出了門檻,跟在她身後的是哭腫了眼睛的秀顏。
對著身後的秀顏擺了擺手,梅雙菊不耐煩地皺眉:“你回去吧,如今老夫人在氣頭上,這忙我就是相幫也幫不上。”
秀顏眉眼一轉,再次跪在了地上:“二夫人一直為了大夫人鞠躬盡瘁,如今二小姐又在府裏作威作福,如果二夫人當真病倒了,還有誰能幫著大夫人分憂?”
她昨兒個提前離開的前廳,給顧氏準備換洗的衣衫去了,不想竟然錯過了昨日的事情,等她知道的時候,顧氏已經被人關押到了祠堂,她也是沒有辦法,才來求梅雙菊的。
梅雙菊一愣,微微垂下了幾分眼眸,秀顏這話說的沒錯,她確實一直沒少利用顧氏擋刀辦事,雖然她不想管這事,但就目前看來,她還不想失去了顧氏這個活傀儡。
“哎!”歎了口氣,梅雙菊鬆了口,“你先回去吧,我想想辦法。”
秀顏笑了,趕忙磕了個頭,“奴婢謝謝大夫人。”說著,也不再停留,朝著院外走了去。
武青顏帶著雙喜進來的時候,正巧與秀顏撞了個正著,想著昨兒晚上自己被皮開肉綻的廝打,下意識的朝著武青顏的身後蹭了蹭腳步。
秀顏也是看見了武青顏和雙喜,雖然她現在恨不得武青顏死,但麵上卻不能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