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青顏一邊跳著,一邊口中哼哼唧唧的念念有詞:“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戶戶把門關,老仙老仙你快來,我娘死的有點冤,小人上房把家霸,賤人把我娘親害……”
梅雙菊聽著這哼不出調的詞兒,額頭上的青筋一陣陣的狂跳!武青顏這個賤東西!竟然敢罵她是小人!是賤人?真是好大的狗膽!
“二丫頭,你……”然,還沒等她把帶著怒火的話彪出來,那掃過了房頂和地麵的雞毛撣子,忽然遮在了她的臉上。
武青顏死死捏著手中的雞毛撣子,恨不得直接蹭下梅雙菊的一張臉皮下來!
帶著丫鬟過來的顧氏,見著院子裏的這場景,停在了門口,晦氣的躲開門口的棺材,轉身走到了一處角落。
這武青顏又瘋了,她可不要被一個瘋子給禍害!
梅雙菊被那雞毛撣子掃的頭暈眼花,猛地一推那雞毛撣子,再是控製不住的扯著嗓子喊了起來:“你這個瘋子!雜碎!你往雞毛上塗什麼了?怎麼這麼黏?”
隨著梅雙菊的大吼,小廝和丫鬟齊齊的將目光轉了過去,一看之下,無不是強忍著笑意垂下了麵頰。
梅雙菊那肥碩的大臉盤子上,像是被鍍上一層蠟油一般,在陽光下閃著增量增量的光。
武青顏任由梅雙菊在後麵潑婦罵街,轉身見顧氏躲在了角落裏,眉眼一彎,幾個大步朝著顧氏走了去。
顧雙雙!你以為躲起來我就會放過你麼?出來受死吧!
顧氏眼巴巴的看著武青顏朝著自己走了過來,想要後退,卻發現身後是牆:“你,你想幹什麼?你離我遠點!”
武青顏哪裏管顧氏的掙紮?拎起雞毛撣子就往顧氏的臉上蹭,可還沒等她蹭過癮,院子裏的高空之中,便傳來了一陣陣“嗡嗡”的聲音。
小廝和丫鬟驚訝的揚起麵頰,朝著空中瞧了去,可不過是一眼,所有人忽然抱頭鼠竄:“快跑啊!趕緊躲起來啊!是馬蜂啊!”
隨著那“嗡嗡”聲越來越大,那群遮了陽光的馬蜂猛地朝著院子裏的所有人攻了過來。
被塗抹了滿臉蜂蜜的梅雙菊嚇得腿早就軟了,還沒等跑便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像是下雨似的馬蜂朝著自己糊了過來,顧不得形象的滿地打起了滾。
顧氏也沒比她好到哪裏去!被馬蜂蟄的從樹梢躲進了茅房,可不到半晌的功夫,便屁股生煙的又從茅房跑了出來,不知道是誰在慌亂之中推了她一把,她腳下一晃,竟然掉進了棺材裏!
與早已死去的徐氏麵對麵,顧氏嚇得雙眼一瞪,連喊都沒喊出來便是直接昏死了過去。
“哎呀!誰踩著我裙子了?”
“快往那邊躲啊!這邊也都是馬蜂啊!”
“哎呀我的天老爺啊!哪裏來的這麼多的馬蜂啊!”
一向安靜的馥梅院雞飛狗跳的好不熱鬧,武青顏看著那黑壓壓一片一群的馬蜂,摸了摸自己腰間上掛著的小藥包。
還好她提前準備了驅蜂草,不然就是法海也要被蟄成釋迦摩尼了。
半個時辰過後,馬蜂成群結隊的飛走了,徒留下了滿院子的狼藉。
梅雙菊在小廝和丫鬟的攙扶下,慢吞吞的站起了身子,摸了摸自己紅腫的麵頰,再摸摸自己那高聳起來的眼睛,轉臉朝著武青顏掃了去。
“你這個喪門星!趕緊抬著你那個死沒氣了的娘滾出我的院子!”
武青顏一愣,饒是滿心的怒火未平,也差點沒笑出聲。
沒文化還真是可怕,這梅雙菊都被蟄成這個德行了,居然沒發現她剛剛在院子裏,和她臉上塗抹的東西是蜂蜜嗎?
“新娘子出來了!”裏屋,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緊接著,在武傾城的陪伴下,身穿大紅嫁衣,蓋著囍蓋頭的新娘子被幾個小廝抬了出來。
什麼都不知道的武傾城,冷不丁瞧見院子裏這破馬張飛的場景,難免一愣。
倒是剛剛還指著武青顏鼻子大罵的梅雙菊,悠悠地笑了出來:“武青顏,我不管你是真瘋還是假傻,你的丫頭今兒是嫁定了!”
她說著,轉身朝著新娘子的方向走了去,伸手便要掀起那通紅的蓋頭,她要讓武青顏那個小賤種好好瞧一瞧雙喜的可憐的相!
武傾城一愣,眼看著梅雙菊伸出了手臂,心髒提到了嗓子眼。
然,還沒等梅雙菊伸手碰到那紅蓋頭,剛剛還站在院子口的武青顏,忽然幾個大步蹭到了梅雙菊的麵前。
“哎呦我的雙喜啊!真是可憐了你啊!小姐我無能啊!你如花似玉,卻要嫁給六旬老翁啊!”她說著話,竟然朝著梅雙菊撲了去。
梅雙菊哪裏想到武青顏會撲自己?根本沒有防備的她,被武青顏撲了個正著,直騰騰的就倒在了地上。
武青顏這還不算玩,撲到了梅雙菊之後,伸手竟在她的臉上摸了起來,一邊摸,一邊故作癡傻的疑惑:“哎呦?雙喜啊!這才幾日不見,你這臉上的褶子怎麼都趕上狗屁股了?還有這眼睛怎麼腫成這樣?是掉進誰家的糞坑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