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營,跟上去接應!”目送著黑豹營將士走向戰場,馬延煦稍作斟酌,再度調兵遣將。
“是!”白馬營指揮使盧永照答應著,接過令旗,轉身去召集麾下兵卒。
“且慢!”馬延煦卻又大聲從背後叫住了他,向前走了幾步,再度將聲音壓到極低“你跟康指揮一道,打出我軍威風即可,不必急著建功立業!”
“這…… 遵命!”盧永照稍作猶豫,隨即挺胸抱拳,鄭重回應。
“斥候,去附近尋找適合紮營的地方。能找到村子最好!”衝著盧永照的背影點了點頭,馬延煦繼續大聲補充,“其他人,就跟我一起站在這裏,給黑豹、白馬兩營袍澤掠陣助威!”
“遵命!”周圍的幽州將士們,齊聲答應。雖然依舊氣力不足,比起先前剛剛看到冰牆時,卻已經振作了許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激越的鼓聲很快又響了起來,震得周圍樹梢簌簌雪落。被陽光一照,殷紅姹紫,如夢如幻。
山坡的上積雪也受到了影響,隱隱透出了妖嬈的粉白色,與半空中的殷紅姹紫交相輝映。
在殷紅、姹紫與粉白色的曠野裏,兩個營的幽州軍,一前一後,彼此隔著百餘步距離,朝山頂上那道晶瑩的冰牆緩緩迫近,迫近。
他們是百戰精銳,他們訓練有素,他們軍容齊整,他們甲固兵利。他們幾乎個個都身手高強並且勇於赴死。他們什麼都好,唯獨忘記了自己的祖宗。
冰牆上,有鄉勇來回走動,因為此刻天氣難得地晴朗,他們的身影被正在前推的幽州將士,看得非常清楚。“放慢腳步,前排舉盾!”黑豹營指揮使康延陵毫不猶豫地下令,盡管自家隊伍還在羽箭的有效射程之外。小心無大錯,既然對方能憑空變出一道巍峨的冰牆來,誰知道還會變出什麼東西?
果然,他的直覺毫厘不差!幾乎就在前排士卒舉起盾牌的同時,幾道寒光,忽然從冰牆 上直劈而落。
“嗤——”第一道寒光砸在了隊伍左側,將積雪犁出一道三寸寬,二十餘步長的深溝,所過之處,煙霧升騰,泥土和幹草四下飛濺。
“嗤——”“嗤——”“嗤——”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寒光,也都落在了空處。將山坡上的積雪犁出三道又粗又長的深溝,驚得幽州兵卒紛紛側目。
“呯!”還沒等他們看清楚從城頭劈下來的到底是何物,第五道寒光又至。康延陵身側不到十步遠的位置,有麵盾牌被劈了個正著。
表麵包裹著雙層牛皮的盾牌,盾牌後的兵卒,連同兵卒身後的弓箭手一道飛起,瞬間掠過更後方數名自家袍澤的頭頂,血水、冰渣、還有很多又臊又臭的東西,“霹靂巴拉”灑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