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狂風 (五)(2 / 2)

希望他的胃口不會太大!

坐困愁城,兄弟兩個每一息時間,都過得痛苦不堪。好在老天爺慈悲,沒等二人愁白少年頭,就把盧永祥又給送了回來。

“你,你沒有,沒有走?!”耶律赤犬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衝上前,一把扯住盧永祥的胳膊,上下反複打量。“好兄弟,夠仗義!你,你既然沒有走,怎麼不早點兒回來啊!我,我都快急死了!”

“盧兄高義,韓某沒齒難忘!”韓德馨比他斯文得多,紅著眼睛上前,抱拳施禮。

什麼叫患難見真情,這就是。明明可以借機逃走,盧永祥卻偏偏返了回來。相比之下,兄弟兩個先前的推斷,真是不折不扣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誰成想,聽了韓德馨的感謝話,盧永祥卻立刻羞得麵紅耳赤。低下頭,喃喃了半晌,才以蚊蚋般的聲音說道:“兩位,兩位大人,我,我是奉了對麵鄭將軍的差遣,前來給你們送口信的。我,我剛才出去打探消息,卻,卻不小心被他的人抓了個正著!”

“啊——!”耶律赤犬和韓德馨哥兩個,大驚失色。又反複打量了盧永祥好一陣兒,才終於明白,對方不是義薄雲天,而是在逃跑的路上,被鄭子明的部屬生擒活捉!

然而,眼下顯然不是追究這些“小節”的時候。既然姓盧的說他奉了鄭子明的命令回來傳口信兒,那問清楚口信兒的內容,就是耶律赤犬和韓德馨哥倆的首要任務。畢竟,後者事關哥倆個的生死。

想到這兒,耶律赤犬果斷放下私人恩怨,柔聲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見到你平安,我們哥倆就放心了。鄭子明什麼意思?是要糧草輜重,還是要我等的項上人頭?”

“鄭,鄭將軍沒說要糧草輜重,也沒說要殺咱們!”盧永祥低頭看著地麵,不敢與耶律赤犬的目光相接,“他,他說,他知道那封信出自誰人之手。所以,所以想給咱們一點回報。讓咱們,咱們將來對上頭也好有個交代!”

“什麼回報?你簡單些,別太哆嗦!”耶律赤犬聽得心裏打了個哆嗦,迫不及待的追問。

仗義,這鄭子明不愧是當過皇子的人,做事就是仗義。拿了自己的好處,居然立刻就準備投桃報李。相比起來,姓馬簡直就是一團狗屎,連給人家提鞋都不配!

“我等不要他的回報!如果他肯放咱們平安離開,這裏的糧草輜重,我全都可以留給他!”終於看到了一線生機,韓德馨也激動得腦袋嗡嗡作響。沒等盧永祥說出鄭子明那邊的條件,就大聲宣布。

“不,不用!”盧永祥搖搖頭,紅著臉繼續補充,“他,他說,要用俘虜換咱們手裏的糧草和物資。反正,反正他昨夜俘虜了很多人,留著也沒啥用,幹脆都還給咱們。這樣,算是咱們自己救出去的也好,用其他手段弄回去的也罷,都好商量!但是有一條,二位將軍得親自去見他,當麵跟他約定了具體怎麼個換法,當麵統一口徑,以免將來對不上號!”

“嘶——”耶律赤犬和韓德馨哥倆,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的熱切也開始緩緩變冷。

如果單獨見麵的話,鄭子明忽然翻臉怎麼辦?以此人的武藝,哥倆個恐怕聯手應對,也支撐不了幾個照麵兒。而隻要他將哥倆生擒活捉,自然不用再談什麼條件,兵不血刃,就能拿下陶家莊大營。

“他,他說,地點放在東麵那座山上。他今晚太陽落山之後,先去那裏等著,二位將軍如果不放心,可以帶上盡可能多的弟兄。他,他不給您二位設上限!”盧永祥偷偷看了看韓德馨的臉色,快速做最後補充。

今天上午被鄉勇們圍攻時的情景,像惡夢一般,深深地刻進了他的記憶裏。讓他一想起來,就忍不住渾身上下冷汗亂冒。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想再被鄉勇們圍攻第二次。哪怕做一些虧心事,也在所不惜。

天可憐見,耶律赤犬和韓德馨兩個,根本沒注意到他的神色變化。全部心思,都集中揣摩鄭子明的想法上。

“可以帶盡可能多的人馬?他,他到底什麼意思啊,莫非要把大夥圍起來一網打盡?”

“不會吧,真的要一網打盡的話,他直接率軍來攻便是。反正,反正咱現在也沒絲毫力氣自保!”

“那,那他又為了什麼?”

“嘶,這,這可真讓咱們難做。好好的,直接提條件不行麼?咱們怎麼可能跟他討價還價?偏偏要見麵,見麵!嘶——”

“二位將軍,我好像隱約聽見一個消息!”見耶律赤犬和韓德馨哥倆遲遲不能做出決定,盧永祥把心一橫,用顫抖的聲音補充,“我,我在那邊的時候,隱約,隱約好像聽人說,援軍,援軍已經到了。就在山外,昨晚,昨晚燕京統軍使大人,親自殺上山救走了姓馬的。還跟鄭子明交了手,結果不分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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