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將軍,少將軍威武!”數十名太行好漢大叫著加入戰團,將韓氏家丁們砍得抱頭鼠竄。從開戰以來,盡由著鄭子明和他麾下的鄉勇表現了,此刻,終於也輪到了太行豪傑們威風一回。虧了有少將軍在,虧了少將軍本領高強!
“拿命來!”一片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古銅臉兒的呼延讚越戰越勇。刷刷兩槍,將上前救護韓德威的另外兩名家丁刺死。隨即,雙手握緊槍杆,身體向前跨步,“噗”地一槍,結束了韓德威的痛苦。將屍體高高地挑了起來,甩向另外一夥幽州軍的頭頂。
“都頭死了!”“都頭——!”“都頭——!”周圍的原本就成了驚弓之鳥的幽州兵卒們,頓時魂飛魄散。哭喊著丟下兵器,爭相逃命。誰也不敢再稍作停頓,以免步了韓德威的後塵。
“射他,射他,給我用箭射死他!”不遠處試圖收攏兵馬再戰的韓匡獻,也被忽然冒出來的白袍勇將給嚇得亡魂大冒,揮刀遙指呼延讚,聲嘶力竭地大吼。
靠攏在他身邊親信,紛紛舉弓搭箭,瞄準人群中那醒目的白袍。還沒等他們鬆開弓弦,呼延讚的身影忽然晃了晃,消失於一夥倉惶後退的幽州兵之後。下一個瞬間,白袍銀甲又從另一個位置閃了出來,長槍左突右刺,手下沒有一合之敵。
“射,不戰而退者該死!”韓匡獻知道親信們遲遲引弓不發的緣由,果斷替他們做出決定。
如果可憐自家潰兵,就要麵臨全軍覆沒的風險。兩害相權取輕,他必須做出取舍,而不是因為一念之仁,耽誤了全軍。
“嗖嗖嗖嗖……”數十支冷箭應聲而起,從半空中撲向白袍呼延讚。紅色的煙霧四下蒸騰,白袍銀甲被徹底吞沒。還沒等韓匡獻來得及高興,呼延讚卻又跳了起來,手中長槍連連攢刺,將周圍因為被冷箭誤傷而失去戰鬥力的幽州兵卒,挨個戳死。
“再射,再射……”韓匡獻徹底失去了理智,指著呼延讚的身影咆哮不休。他身邊的親信再度引弓,瞄準目標,半空中忽然劈來一道閃電,“哢嚓!”
站在韓匡獻身側的一名親信胸口冒起一股鮮血,慘叫著栽倒。緊跟著,又是兩道閃電劈落,一道劈向韓匡獻的胸口,一道劈向韓匡獻的麵門。
“呀——!”韓匡獻再也顧不上組織人手狙殺呼延讚,揮刀上下遮擋。“當——!”“當——!”連續兩聲巨響,寒光斷裂,兩把扇子大小的斧頭呯然落地。
他身邊的眾親信嚇得魂飛魄散,也趕緊放棄對呼延讚的冷箭襲擊,抽出兵器,將主將死死護在了背後。主將若是戰死,他們誰無法苟活。所以,在他們眼裏白袍小將的性命,遠不如自家將軍的性命重要。
事實上,他們也來不及再放冷箭。連續丟出三把飛斧之後,鄭子明揮動鋼鞭,直取韓匡獻。“擒賊擒王!”他將對方先前的口號,原樣奉還。手中鋼鞭奮力下砸,將一名躲閃不及的幽州十將,連人帶兵器砸趴在地上。
“保護都指揮使,保護都指揮使!”韓匡獻身邊的親信見勢不妙,一邊拚死抵抗,一邊分出人手,簇擁著自家主將倉惶後退。陶勇、李順二人從兩側掩殺,像剝蒜般,將這些不可能主動投降的家夥,一層層剝下,砍死。
“擒賊擒王,擒賊擒王!”眾鄉勇們跟在李順等人身後,呼和酣戰。個個如同下山的猛虎般,銳不可當。
他們都出身於尋常農家,以前日子過得渾渾噩噩。偶爾壯起膽子欺負一下別人,已經是人生中最大的快樂。
他們原本都以為這輩子就要渾渾噩噩到底了,自己的兒子,孫子,甚至重孫子,也是一樣。永遠不可能掙脫出身的枷鎖,永遠要在命運的淫威下匍匐。
然而,自打追隨了鄭子明之後,他們卻發現,原來人生還有另外一種過法。
原來,枷鎖並非牢不可破。
原來,命運並非永遠無法更改。
農夫的兒子,隻要付出努力,一樣可以活得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