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滾滾,地麵上的布匹、雜貨、人偶,清酒瓶等日貨被堆在一起焚燒,平日裏趾高氣揚的日本人在北平城裏成了過街老鼠。
隻要被人看見,就會招來一陣石頭雨,嚇得這些倭人刮掉了那抹“仁丹胡”,脫下了標榜身份的“和服”,出門都在臉上塗上幾把黑灰,也不敢在明目張膽的說東洋話了,努力得裝出各種外地口音,否則連油鹽醬醋也買不到。
還不敢去熟的店鋪,因為中國人不賣給倭人。甚至有的商店門口直接掛了塊牌子:日本人與狗不得入內,不長眼者棍棒侍候!這更嚇得日本人尿褲子了,紛紛收拾行囊,準備回國。
北平長安街,這條十裏長路上發生過太多的大事。九月二十日一大早,隻見先是一群,後麵又是一幫,密密麻麻、連接不斷的學生、工人的遊行隊伍湧了過來。
“打倒日本帝國主義!”
“日本鬼子滾回老家去!”
“支持東北邊防軍抗戰守邊衛國!”
一道道由紅漆寫成的條幅仿佛在釋放著這些人的憤怒。
燕京大學、北平師範學校、北平工商業和會、北平文化人士協會,北平大學等等,幾乎全部的學校都上了街。
“固我山河!”
“守我遼土!”
“驅除倭寇!”
“收回租界!”
“複我國權!”
工人學生們臉上燃燒著怒火,萬人齊聲的口號震得寰宇激蕩。街兩邊是守護秩序的東北軍士兵,他們謹慎得觀察四周,以防有人攻擊學生。
張學良坐在遠處的汽車裏,看著憤怒的人們,微微歎了口氣,大哥的預測是正確的,日本人如期動手了,因為提前運作,整個東北的金融、軍事、工商,教育體係得以完好保全,一點也沒有留給日本人,自己的私人財產更是分文未損。
近兩千萬的百姓遷到了綏遠,還有大批的百姓正在路上,因為鐵路中斷,這些可憐的人隻能靠腿走了,隻要能堅持到山海關,就可以上火車了。
在大哥的授意下,東北的戰事消息已被通電到全國,除台灣,遼寧和吉林外,全國軍民群情怒暴,請戰之聲如排山倒海,搞得蔣大哥也不得不放下江西的戰事,回到南京坐陣,針對紅軍的圍剿暫停了下來。
《申報》以“甲午之恥,今又上演,倭人亡我之心又熾!”的標題滿版詳細報道了九一八的發生經過,因為從張學良處得到第一手資料,所以內容詳實,故事豐富。
報紙以濃墨重彩介紹了奇襲敵炮兵陣地的一百五十位突擊隊勇士的生平,隊長“殷高秀”更是被塑造成了民族英雄,人們更是為犧牲的四十多名勇士們痛哭流涕。隨之,全國各大報刊完整得轉載了申報的文稿,一時間,洛陽紙貴,報紙全部脫銷,忙得印報廠二十四個小時加班。
北平大戲院,以梅蘭芳先生為首發起的募捐義演正在進行,首打劇就是他的名作“貴妃醉酒”。身披霞帔,滿頭珠翠的梅先生的唱腔裏少了幾分嫵媚,多了幾縷心碎,他在為東北受苦的百姓而哭泣。
各行各業都派出代表出席,並踴躍捐款,一些孩童把自己的零碎銅板也投入了募款箱。此舉馬上被推廣到了全國,各國捐錢捐物都絡繹不絕,漸漸以洶湧之勢向南洋傳播開去。
最後這些錢物將會由以梅先生掛名成立的“救國會”彙總,再轉給東北軍,以換成槍炮糧食,助我國難,救我國土。
南京,軍事委員會大會議廳,蔣介石坐在長桌的頭上,對麵是汪精衛,兩旁坐著胡漢民等一應高官,民國的整個政體都到齊了,如果日本人此時派飛機轟炸,絕對能把國民政府整體“斬首”。
委員長端起清水呷了一口,潤了潤嗓子道:“都說說吧,你們把我從江西給強拉回來,又組織開這個會,現在怎麼都不說話了?兆銘,你先說!”
其實這個敏感的時候,誰也不想當出頭鳥,都想著別人張口,自己再反對或是附和,以保持主動,政治就是這樣,利益衡量一切,不論是對國或是對已。
汪精衛雖然親日,但這時也不敢幫日本人說話,他鬆了鬆領帶,先深吸了一口氣道:“委員長,眾位同仁,現在以按委員長前期的安排,在外交上作出了對日反應,奉天的戰爭也已暫停,我軍雖是被動還擊,卻也未敗,現在主要就是一個‘打’和一個‘和’的問題,恕兆銘不敢妄言,還要請委員長裁決!”
他倒是精,把球又踢還了蔣中正,如果他要在足球場上當中衛,那肯定是一把好手。
這時蔣又看向了胡漢民,因胡與蔣的約法之爭,漢民一直被在家軟禁,前幾天才恢複自由。這時隻見此公閉著眼睛做求佛狀,也不知在幹什麼,蔣輕咳一聲,以示提醒,他這才回轉過來,說道:“打!”
眾人一聽,還是衍鴻有膽量!卻聽他又道:“但是必須要打贏,否則就不能打!”
眾人一聽,這不等於是放屁嗎?跟沒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