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越走越近的鬼子兵,守南滿區的東北軍士兵已做好了準備。他們躲在戰壕中的防炮洞裏,等著敵人炮擊過後好上陣地殺敵。
可是久久未聽見炮響,心說難道鬼子變仁慈了?其實這次鬼子為了達到奇襲的突然性,根本就沒帶重火力,隻是帶了一百多門迫炮和原標配的單兵擲彈筒。
為了防止再有騎兵偷襲,廣瀨壽助把兩萬多鬼子分成了四塊前進。
藏在暗處,身披偽裝,手拿望遠鏡的鬼子斥候,從鏡頭中看到了鐵路旁那條青噓噓的戰壕。他慢慢匍匐了回去,把偵察到的情況上報給隨軍參謀。
離著中國軍陣地有千米之外,鬼子的迫擊炮已設好的角度。而第一攻擊波的三千鬼子也已做好了出擊準備,一排排明晃晃的刺刀耀得人眼發慌。
“嘣”“嗖”隨著迫擊炮彈的發射,中國軍陣地上炸起團團塵煙。這次炮擊的力度太弱了,跟第一防線所受的打擊相比,這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張樹森想:我沒認對麵鬼子當幹孫子呀?怎麼對我這麼寬鬆?這是看不起你張爺爺呀。
用摻了“青磷砂”的洋灰修築的工事,隻被迫擊炮彈崩掉了幾塊邊角。躲在防炮洞裏的眾軍士沒傷著一根汗毛,都說鬼子不夠意思,拿咱們騎兵不當盤菜。正想著,聽到外麵的集合哨聲響起,眾人有條不紊的抓槍起身,排著直隊向洞外行去。
進了戰壕眾人按原來安排的戰位趴好,各個士兵開始頂彈據槍尋找自己的目標。從步槍的照門中瞄定一個個鬼子的頭部和身體,隻等著長官的一聲命令,然後就可以把這些要人命的“鐵花生”送入鬼子體內。
隨著鬼子的衝鋒號響起,離著陣地還有百米距離的日軍開始衝刺,從射孔看去,那綠色鋼盔下的麵孔越來越清晰,鼻子下方那一小塊胡子正好成了狙擊的中心點。
“叭”毛瑟手槍打出了第一顆子彈,緊接著就聽中方陣地上響起爆豆一樣的排槍聲。“嗵嗵”是“馬克沁”;“噠噠”是“MG34”;“啪啪”是莫辛納幹,這種種不同的槍聲,合在一起,為鬼子敲響了喪鍾。
俗話說:老兵怕機槍,新兵怕炮。這話一點不假,聽到機槍聲一響,進攻的鬼子兵立刻趴下了一大片,那些站著被打到的都是剛征召的新兵。
隻要被那7.92MM的機槍子彈打中,輕者掉塊肉,重者身體被鑽上個酒碗大小的窟窿,而要是打到關節處,那中槍人的腿和胳膊就要有一截留在戰場上了。
攻擊中的鬼子被東北軍的交叉火力網壓得抬不起頭來,指揮作戰的山寶宗武看著是又氣又急。他命令擲彈手前衝,到有效射程內炸掉中國人的火力點。
聽到命令的一百多名日軍擲彈手貓腰前進,眼看著離敵人陣地還有不到三百米,想著再行五十米,找個射擊死角,就可以任意打擊可惡的支那人了,領頭的平田次郎中佐臉上露出一絲嘲弄的笑意。
“蛋部隊”的眾鬼子各自選好區域,把擲彈筒組裝好,隻等著平田的命令。可是他們沒有想到,他們自以為隱秘的戰術動作已全部落入了一個人的眼睛。此人是奉天公安總隊的功勳偵察員,擅長潛伏、刑偵、跟蹤,還有利用環境隱藏。
同時他也是在奉天警界赫赫有名的神探,綽號“中國福爾摩斯”的:藍思成。不錯,他是一位回民,一手飛刀玩的出神入化。
他拿出了新給他配的通訊玉簡,按下紅符,把這裏的情況悄悄報告給了張樹森。張旅長一接到敵情,立刻組織了二十人的神槍手隊去定點清除。
帶隊是騎三旅的“槍王”:柳振國。這人的槍法可以說是例不虛發,比那傳說中的小李飛刀還要準幾分。在顛簸的戰馬上,一百米之內,隻打人頭,同時他也是張樹森最喜愛和器重的一員悍將。
此時,柳振國和其餘十九名士兵,身披草苫,臉塗鍋灰,腳包棉布。手中緊握著裝有光學瞄具的俄國步槍,都是一臉決絕之色。
張樹森拍一拍這個人的肩膀,又緊一緊那個人的武裝帶,就像是看著自己的孩子,眼中透出慈愛的目光。
看完每個戰士,他說:“弟兄們,你們是我騎三旅的尖子兵,記住咱們總參說過的那些戰術要領,去吧,就當是訓練,通過這段時間的作戰來看,鬼子也沒啥可怕的,中了槍一樣會哭,去吧!出發!”
眾人得令,像二十隻獵豹撲向了目標。
話說平田擲彈隊剛打完第一波攻勢,打啞了支那人的幾處火力點。這好像是給他們注射了興奮劑一般,大日本帝國皇軍的榮譽好像在他們手中又再次得到了彰顯。平田次郎雄心萬丈,他立刻下令,測量射擊諸元,把所有支那軍機槍點打掉,為攻擊部隊掃清障礙。
正當他下完命令,拿起水壺喝水的瞬間,隻聽遠處“啪”得一聲槍響,頓時水壺上多了個眼,帶著血色的水流由此眼噴射而出。平田次郎緩緩倒下,鼻子處被子彈咬開了一個大洞。
此槍聲好像是一個信號,緊接著“劈啪”聲四起,把正在調整擲彈筒角度的鬼子一一點名,有反應快的鬼子已開始逃跑,但索命的子彈並沒有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