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好跑得快,又離得不太遠,幾分鍾後,就到了太平路上的國民黨黨部大樓。下車一找,就看到張學良和夫人餘鳳至兩人站在樓門口。
搭眼看去,從第一級門外階梯一至到樓門處,齊刷刷站了兩列手持“花機關”(德國MP18)的中央軍士兵,不隻槍械,連軍服都是德式的。
張學良看到王真元下了車,趕忙下到第一級台階,並給衛兵看了一張手令,這才把王真元給接進去。跟義弟和弟妹打了個招呼,王真元也沒再多問,跟著他倆進了大樓。
這外麵守衛森嚴,裏麵更是五步一崗,三步一哨,頭戴德式鋼盔的衛兵一絲不苟,滿麵冰冷,目不斜視,的確全是精兵。
一樓大廳裏有一個身穿中山裝的人在等著他們,見真元進來,上下打量了他幾眼,然後對著三人一抬手道:“三位請跟我來,兄弟戴雨農,今日幸會,擇日咱們再好好談談東北的事情。”
這人說完便引著三人向樓上行去,聽完此人的名字,真元不由得打量了他幾眼,看他的樣子和從後世曆史資料上看來得差不多,隻是真人多了幾分秀氣,沒有照片上看著那樣嚴肅。
“戴雨農”,真元記住了這個名字。
眾人經過層層關口,隻是通行證件就換了三種,到了四樓後,走廊裏已沒有衛兵,而是一些身穿黑色中山裝的人,個個目透精光,行動敏捷,應是近衛保鏢。
來到一間雙開門的房間前,戴雨農輕敲了兩下門,然後低聲說:“校長,人來了。”
這時隻聽門後麵響起了帶著濃重寧波口音的話語:“好的雨農,你去忙吧。讓漢卿和弟妹他們進來吧,對了,還有漢卿的結義兄長也一齊進來吧。”
聽到裏麵人的說話聲,站在門口的兩個保鏢才推開了門,戴笠向三人點了下頭,轉身走開不提。
三人進得門來,真元隻見這寬大的房間裏麵隻有兩人,是一男一女。
這男的大概有四十多歲,身形高瘦清臒,頭頂無發,百會有尖,麵皮白淨,細長彎眉,中等眼晴,耳朵有輪,鼻闊口方,水溝寬深,下巴有些前突,上唇留有一抹胡須,修剪的很是精致。他身上穿一件淺灰色的文人長衫,腳穿黑色布鞋。看上去氣質有威,舉止有度,隻是那雙眼睛顯得有點陰鷙。
而這婦人卻有三旬左右,比男人略矮半頭。隻見她波浪發式,鴨蛋臉形,柳眉彎目,臉皮白嫩,麵帶笑靨,鼻尖唇薄,氣度雍容,雙目閃爍光芒,盡顯精明之像。與男人不同的是,她卻穿著一身西式洋服,淺棕色掐腰大翻領西裝短上衣,配一條黑色粗呢子厚裙,腳穿一雙高跟皮鞋,脖子上戴著條白鑽項鏈。
真元正打量兩人,餘鳳至卻已走過去扶著婦人一條胳膊,親熱得叫著姐姐。而張學良先向男人行了個軍禮,才開口問大哥大嫂安好,然後把王真元介紹給了此人。
真元知道,麵前的這兩位就是當今中華民國的軍事委員長和第一夫人,但見他不卑不亢的向蔣介石行了個軍禮,隨後說了句:“委員長好!夫人您好!”
而蔣中正看到真元人才秀奇,舉止穩重,態度端祥,初次麵對自己,卻沒有一絲局促和緊張,覺得此人必定是個大才。又因在南京時就聽過戴笠對王真元做得詳細彙報,知道東北戰局全是積此人運籌指揮,才能在不利狀態下,重創日軍,故此心中早就起了愛才之意。
隻見蔣介石微微一笑,上來拉著王真元的手,上下打量了真元幾眼後道:“聽漢卿說,你比他大一歲,又同他有了結拜之義,我也是漢卿的義兄,雲龍不要那麼生分嘛。”
說著他拉著真元的手來到一把軟椅前,並把他按坐在椅子上,然後親自倒了杯茶水遞到真元手中,王真元見他如此熱情,連忙站起來致謝。
蔣介石同於鳳至略聊了兩句後,又把頭轉向了王真元,對著他說:“我是漢卿的結義大哥,你也是漢卿的結拜義兄,但我蔣某人比你略長幾歲,所以,也等同是你的結義兄長,你說對不對,雲龍?”
聽到蔣介石跟自己攀起了交情,王真元有些拿捏不準了。他看向張學良,見漢卿微笑著對他點頭,也不再猶豫,起身朗聲道:“承蒙委員長看得起雲龍,在下不才,當不起委員長如此厚愛。但是委員長給我麵子,我得接著,那麼雲龍從今往後,就以義弟之身份稱呼委員長了!”
蔣中正聞之大悅,笑著道:“不要隻是稱呼嘛,義弟要以真心對待這份難得的情義。漢卿曾在我蔣某人最困難時幫了我一把,中正是會沒齒難忘的。所以他看好的人,我也會重用得。東北之事我已詳知首尾,雲龍弟大義之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