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二十日下午,正在綏遠區政府內處理公務的王真元得到消息,十八日早上,上海的日本僧人天崎啟升等人路過馬玉山路時,對正在張貼反日標語的,中國三友實業社總廠工人義勇軍投石挑釁,後與工人發生互毆。
日本駐上海公使館助理武官田中隆吉,操縱流氓漢奸乘機將其中兩名日僧毆至重傷,日方傳出其中一人死於醫院。隨即以此為借口,於昨日指使日僑青年同誌會一夥暴徒於深夜,焚燒三友實業社並砍死砍傷三名來製止的中國警察。
與此同時,兩千餘名日本僑民正在上海日租界街頭集會遊行,強烈要求日本總領事和海軍陸戰隊出麵幹涉。而且事態還有進一步擴大的態勢。
真元放下手中的筆,歎了口氣,該來的總是要來的,來吧,山人等著你們,過兩天,等山人到了包頭,再準備些禮品,送給駐上海十九路軍的弟兄們,讓他們盡一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一番你們這群東洋龜孫子!
王真元用最快速度,把歸綏的事情全部安排妥當,便帶著賀文娟去了包頭。兩坐著傅作義的道吉小車,看著車窗外的風景。
現在還未打春,可在綏遠這地方,已經有很多人在播種勞作了,雖然賀文娟是城市出生,可也在西式女校裏學過植物學,知道冬季是不能種地的,所以她奇怪得看著真元問其中原因。
王真元哈哈一笑,道:“你想知道這裏為什麼可以逆時而作?因為我!”說完露出一副自得的表情,髒手又在賀文娟大腿上慢慢遊走,鬧得賀文娟滿麵紅光,好像得了感冒。
因為綏遠各城市之間的公路全部開工,所以歸綏至包頭間已經完工。那時的公路還不是什麼柏油、水泥之類的材料鋪就,而是把路整平後打夯,夯實在了又鋪上碎石粉石碴,或是用那種洗煤洗出的矸石等,所以勉強算是路。
真元兩口子坐在車上顛簸了三個小時後,於二十一日下午終於來到包頭。這個原來口外的商品集散地,早已沒有了那買賣人滿地跑的景像,那些人現在都到歸綏去了,這裏現在是處處工地,正在建得大煙囪比比皆是,好一副工業城市的苗頭。
小車開到中軸路上的包頭市政府,真元進門一看,原來的周秘書已變成了現在的周市長,可謂連升三級,讓他春風得意,更是對王真元相待若父,亦步亦趨。
他先和周錦堂聊了些閑話,然後又問道軍火庫和建設和守衛情況。周說已全部按王真元的安排,中間大通房已改建完畢,而周邊的那一百個大軍火倉庫,也已經全部竣工了。守衛力量則是在奉天突襲日軍炮兵大隊的帥府保衛團,團長還是殷高秀。
本來張學良的意思是提他當個旅長,以獎勵他的功勞。可他堅拒不受,因為他覺得自己的文化水平太低了,連個總結都寫不了,每每到述職時還要別人代勞。能幹個團長已是榮幸,再往上走就太不合適了。
張學良一看他這麼認真堅決,也就沒再堅持。隻是把他的待遇提到了旅級,職務還是團長。然後為他這個團特別定了個旅的編製,又全部補充完備後,讓他帶著六千五百精兵來守包頭軍火庫。張學良知道此人憨厚忠勇,同時也認為隻有他守在這裏,這個東北軍的重中之重才會固若金湯。
周錦堂給了王真元一大串鑰匙,這是所有軍火庫房的磁鎖鑰匙。原來周市長為了保險,請示了張學良後,專門從北平的德國哈爾遜洋行訂做了磁力暗鎖。
如果不用鑰匙,就是把此鎖外麵砸爛,也打不開,而且還會讓保險鎖死,隻能把大門炸開。各門鎖裏都裝有報警係統,直接連在警衛室,一旦有人破壞便會發出信號,瞬間守衛就會得知。這片軍事禁區可真算得上是銅牆鐵壁,毫無破綻。
王上將又好好的誇讚了周市長一番,然後帶著接管手令與賀文娟一起,坐車來到了西門外二十裏的軍事基地。他先沒有停車,而是開著車繞著這個大院跑了一圈。這一轉,才知道這院子有多大。
真元估算了一番,這個大院是個正方形,四邊外牆各長三千五百米,用大塊花崗岩砌成,朝外一麵又用洋灰抹平,壁體光滑,無著手攀登之處。此牆高十五米,底寬三米,上寬一米五,上麵扯有高壓電網。
牆頭每隔百米建有一個警衛崗樓,裏麵配備守衛三人,四小時一換崗,武器是一挺仿捷克式輕機槍,還配有望遠鏡和探照燈。
而高牆四個角上還建有四方形碉樓,每樓高達二十五米,寬三十米。樓內上下共分八層,每層設機槍射口十六個,配八名軍士和四挺馬克沁重機槍。樓頂天台上麵還置有兩門高射炮和一具高倍炮兵觀察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