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了春分,一場細雨便澆了下來。俗話說“春雨貴如油”,對於靠天地吃飯的農夫而言,這一場春雨,真的可謂是貴如油了。
春雨連下了兩日,將整個長安外的土地澆得鬆鬆綿綿,濕濕潤潤的,仿佛真的是被油澆過一般。這國家安定了,年景也好了,剛剛經曆過戰亂的人們也需要休養生息了。
春雨剛一停下來,按捺了一個冬季的激情在此射出來了。再加上這次對李世民壓迫性打擊,在他看來,如今的秦王府已經翻不起什麼浪花了。所以,浪蕩慣了的李元吉決定趁著冬雪融化,動物蘇醒之際,到長安城外來上一場狩獵活動。
於是,一票齊王府的人馬縱馬出了長安城。
看著這些人喧囂的騎馬飛馳過鬧市,兩旁行人避之不及,一名坐在二樓窗戶邊往下望的青衣人不由暗自搖了搖頭。
這青衣人不過三十多歲的樣子,然而舉手投足之間,一股子不怒而威的氣勢卻是流露出來,加上他那壯碩的身體,隱隱散發出來的殺氣,讓人一看便知此人乃是一名戰場宿將。
在他的對麵,坐著一名中年人,一身灰白色衣衫,打扮樸素,不過比起青衣人來,此人氣勢更加淩厲。最吸引人的是他是的一雙眼睛,無論是低頭沉思,還是高聲歡笑,那眼睛總是如此的平靜,充滿了睿智。
齊王府的人馬一過,中年人不由開口道:“王爺,看這齊王的威風,恐怕秦王的日子不好過啊!”
青衣人皺皺眉頭,對中年人道:“藥師啊,你說他們相爭,我們又該如何啊?”
這兩人,便是趙郡王李孝恭和李靖二人。
李靖雙手輕輕地搓著手中的酒杯,滾燙的燒酒讓他一雙微冷的手感到絲絲溫暖。沒有回答李孝恭的話,而是反問道:“依王爺看來我們該如何是好?”
李孝恭頓時默默不語,好半天才說道:“若是他們都能讓讓,那就好了!”
聽到這話,李靖不由翻個白眼:“這是不可能的!”
李孝恭“嗬嗬”笑道:“這我知道!其實若是老實說起來,我覺得世民比建成要好得多!”
李靖“哦”了一聲,不置可否。
李孝恭站起身來,望著窗外的熙熙人流,對李靖道:“藥師,若論軍事作戰,我不及你,可是論起識人來。你可就差了一些!這世民啊,若成君主,定會是一代明君,將會帶領大唐走向輝煌。而你看看建成,現今不過是太子,就和後宮嬪妃有染,若是以後為一國之君,豈不是更加驕奢淫逸!”
李靖低著頭,一言不發。
李孝恭轉過身來,看著李靖的樣子,“嗬嗬”笑道:“藥師你也不必想這麼多,如今他們鬥他們的,反正一時半刻還分不出勝負來!我們旁觀便是!”
李靖點點頭,腦海中忽然想起了李世民,當初自己第一見他麵時,他還如此的年輕,但是,一股子旁人不及的歧視已經初現在他身上了。
李世民坐在大廳之中,身邊就隻有長孫無忌、高士廉、侯君集、尉遲恭和張允文等寥寥幾人。
“殿下,若是不下定決心,你瞧瞧這整個王府,瞧瞧這些跟隨你的部將,他們將如何自處?”長孫無忌一臉誠懇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