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允文和李宇進入九成宮的時候,那九成宮內的一處宮殿之中,李承乾麵色陰沉的坐在幾案之後,對於幾案之上擺著的美酒佳肴和堂下的輕歌曼舞渾似沒有看見一般。
一旁的紇幹承基見李承乾麵色不虞,卻是敢說話,將目光盯著麵前的佳肴之上。
而那賀蘭楚石一雙眼睛則是左顧右盼,溜溜直轉,似乎在達者什麼主意。終於,他輕輕的踹了那紇幹承基一腳,待對方望過來時,壓低聲音道:“殿下不是將稱心也帶過來了麼?怎麼沒見他人呢?”
紇幹承基看了李承乾一眼,也壓低聲音回答道:“昨日你不在的時候,殿下與稱心飲酒作樂,被於誌寧於大人瞧見了,於大人當即便將殿下斥責了一頓,本欲將稱心逐出九成宮,殿下哀求之後,於大人這才沒有將稱心逐出九成宮,而是說若是殿下再在九成宮中與那稱心飲酒作樂,則定將稱心交由陛下處置!所以今日稱心也就沒來陪殿下!”
賀蘭楚石“哦”了一聲,卻又問道:“那殿下今日的臉色為何如此難看?”
紇幹承基看了賀蘭楚石一眼:“難道你不知道殿下剛從陛下哪兒回來,好像還挨了一頓罵!”
賀蘭楚石尷尬一笑:“小弟也不是不知道麼?方才為殿下出去辦事了!”
紇幹承基搖搖頭,也不再說話。
這時候,那李承乾忽的一拍麵前的幾案,口中怒喝道:“於誌寧這個老匹夫,言而無信,實在可惡!”
賀蘭楚石趕忙小心的問道:“殿下,那於……呃,於誌寧怎麼言而無信了?”
李承乾憤憤說道:“昨日孤苦苦哀求於他,他答應了不將稱心逐出宮去,今日卻將事情告訴了父皇,那又與直接將稱心逐出宮有何區別!今日見到父皇,被他罵了個狗血淋頭,渾不當孤是他兒子!”李承乾的話語之中帶著濃濃的怨氣,這種怨氣既針對於誌寧,又針對李世民。
瞧見這李承乾一臉苦悶的樣子,那賀蘭楚石不由眼珠一轉,對李承乾道:“要不然這樣吧,殿下,小人這就去將稱心接來,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李承乾聞言,想起稱心那柔順的樣子,不由微微心動起來,但是隨即又想起了於誌寧的話語,不由又心生怯意。萬一被於誌寧撞見,那結果可是大大的不妙的!
當下搖了搖頭:“還是算了,萬一被那於誌寧撞上,可就不好了!”
賀蘭楚石見李承乾如此說,也不再說什麼了。
待歌舞罷去,李承乾伸了一個懶腰,一支手支著下巴,卻不知在想些什麼。
“殿下,於大人來了!”一名內侍快步走進殿內,向李承乾說道。
李承乾那支支著腦袋的手頓時收了回去,擺出一副端坐的樣子來。而聽到這個消息的賀蘭楚石等人則是起身,向李承乾一揖,便要離開。
他們二人身份乃是東宮屬官,若是被於誌寧看到他們在陪著李承乾飲酒作樂,恐怕也會挨上一頓訓斥。
李承乾正要下令將這些幾案上美酒佳肴撤下去,門口邊傳來了於誌寧的聲音:“殿下,老臣有事求見!”
眼見這些東西撤不下去,李承乾隻好輕歎一聲,勉強笑道:“是於詹事啊,嗬嗬,於詹事快請進來!”
於誌寧進入殿中,一看到幾案上的美酒佳肴和縮在角落處的歌姬舞女,不由沒有皺起:“殿下昨日不是答應過微臣,少飲酒作樂,多學習政事麼?”
聽於誌寧提起昨日答應之事,李承乾麵色倏地沉了下來,冷聲說道:“孤已經知道了!並且近日並未與稱心在一起。於大人該滿意了吧!”
於誌寧見李承乾如此說話,當下心頭微微一歎,向李承乾道:“太子殿下,老臣近日前來,是來向殿下請辭的!”
李承乾眼中頓時露出一絲狂喜,然而很快便被他壓下去了,反而露出一副驚愕的樣子:“於詹事要離開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