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路旁有人喊停下,張允文卻是立業沒理,自顧往前走。那些馬夫見到這種情形,也跟在張允文身後,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
這一聲“停下”可以說是冒昧之極。想張允文乃是遼國公,如今又是從二品的東都牧,而這騎士竟然用一種命令的口氣說話,若是張允文較真起來,完全可以治他一個大不敬之罪。
所以這名騎士在說出這話之後,便立刻後悔起來,掩住嘴,後退一步。不過看到張允文沒有回頭觀望或是停下來的跡象,這名騎士頓時鬆了一口氣。看來這位國公大人不會與自己這種小角色計較了。不過這國公到底是誰?怎麼會來洛陽?
忽然間,這名騎士想起了一件事情來,趕緊向那正準備上馬的楊石問道:“這位兄弟,你們家國公爺該不會是新晉的那位遼國公吧!”
楊石沒好氣的冷哼一聲:“不是我家大人還會是誰!”
這名騎士當即目瞪口呆,心頭隻想著趕快告訴家主,那東都牧來了。
然而,不用這名叫做周全的仆人告知,那周家族長已經知道了張允文他們到達洛陽的消息。
洛陽多有世家,如這周氏,便是西周周公一脈傳下來的,雖然幾經起伏,但是,到貞觀時,這周家也算得上一流士族。除卻周家,還有褚家,褚遂良本家便是在晉末的時候,從這洛陽褚家遷出的;王家,這是北魏高句麗人拓王氏之後,北魏孝文帝之事,前往河南,改姓王。這個王家與太原王家不是一家的。除了這幾個一流世家之外,還有毛氏、甘氏等一些較小的家族。
此外,偃師的劉家、程家、竇家、司馬家,嵩縣的陸家、塗家等也算是洛陽四近比較大的世家了。
此時,周家族長正和褚家、王家的族長在一起商量著如何迎接張允文的事情。
周家的族長是一個年紀約莫七十多歲的老者,須發皆白,麵色紅潤,看起來精神奕奕的。而褚家族長比起周家族長的年紀還要大上一些,稍稍走兩步,便是氣喘如牛,最年輕的還是王家的族長,看樣子也不過才六十多歲,頭發黑白間雜,一雙眼睛如同鷹一般敏銳,炯炯有神。
三人聚在洛陽城內一處茶坊之中,悠閑的喝茶聊天。
“唉,這張允文還是我們洛陽人氏,從一個寒族一下子升成了國公,還真是讓人想不到啊!”那周家族長喝了一口茶水,輕輕的說道。
那王家族長也笑道:“當年陛下兵困洛陽,我等本欲暗助陛下,誰曾想到那竇建德竟然領兵來援,我等以為陛下將敗,便打消了暗助陛下的念頭。誰又曾想到,陛下英武,竟然能將竇建德一舉擊潰,甚至還生擒了竇建德。”
那褚家族長卻是冷笑一聲:“當年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等還是好好想想如何應付這張允文吧!據長安那邊的消息,此次張允文可是來者不善啊!”
周家族長頓時頗為頭疼的拍拍腦袋:“這張允文身配陛下的佩劍,懷有魚符,又掌河南軍政,如此人物,說一不二,若是他真想幹些什麼出來,我等有如何能擋?”
那王家族長也冷笑一聲:“周兄你太悲觀了!我等手中可是掌握著洛陽命脈,外有其他世家為援,若是張允文不想將這洛陽搞得一團糟,那麼他就得坐下來和我們慢慢談!”
那褚家族長也是頗為讚同的點點頭:“此言甚是!”說著,這褚家族長陰陰一笑,“況且老夫已經已經派出人去挫其銳氣,讓他知道知道這洛陽可不是長安那般好呆的!”
另外兩人來了興趣,齊齊問道:“褚兄如何辦的?”
褚家族長一指那洛陽城門:“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洛陽城門邊上,從洛陽府尹、少尹到各曹參軍事,從東都禦史大夫到國子監助教,除了各個部門留兩人看家之外,其餘官員幾乎盡數到達南門外,迎接張允文車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