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步進入停在旁邊的黑色邁巴赫,男人俊朗的臉寡淡到沒有絲毫情緒,從頭到尾連看也沒有看她一眼。
無端的一股悲涼從心尖泛出,黎兮渃唇微動,似乎想說些什麼,然而,終究沒有開口。
白澤輕歎息一聲,回首:“你沒事吧?”
黎兮渃搖了搖頭,穩住自己的身子,低頭,簡單地說了句:“謝謝!”
“去哪?”白澤難得好心,“是否需要送你一程?”他向來隻喜歡雪上加霜,熱善好施就更不是他的本能,今日說這句話,完全是看她此番模樣心生不忍。
“謝謝,不過,不用麻煩。”黎兮渃蒼白的臉勉強揚起一絲溫和的微笑,“辰希不想見到我,我自己回去就好。”
季辰希好不容易答應她回家吃晚飯,她不想惹惱了他,連著唯一的機會也被剝奪了。隨手攔了輛計程車她再次道謝,這才強撐著自己進入了車裏。
目送黎兮渃做的計程車走遠,白澤轉身上了不遠處的黑色邁巴赫。
看著裏麵慵懶地靠在閉目假寐的男人,忍不住好奇的問,“這三年你是把把黎兮渃非法囚禁了,還是怎麼了?她怎麼變成了現在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
S市曾經的第一名媛,家世才學容貌樣樣第一的千金大小姐,除了偶然有點的刁蠻任性,幾乎完美到無可挑剔。
然而,隻是經過短短三年,容貌黯淡無光,臉上蒼白的在沒有往昔半分神采,聲音弱不禁風,身體瘦如骨柴,活像具行屍走肉。若不是看她在勉勉強強地能站著,說句不好聽的,他還真以為是重病了命不久矣的。
男人緩慢地睜開眼,深邃無邊的眼眸黑的沒有一絲光亮:“要去喝酒嗎?”
回到蕭楠雅苑,黎兮渃終於體力不濟,上了二樓,連澡也沒有洗,就倒在床上暈厥了過去。
許是惦記著為季辰希做晚飯,即便她暈厥也準時準點的在四點鍾清醒了過來,洗澡衝涼後,這才下廚房忙活起來。
嫁給季辰希這些年,為了能夠做好季太太,但凡關於他的,她凡事親力親為。
季辰希不喜歡家中有動物絨毛,她將自己養了十五的泰迪送人;季辰希不喜歡她交的朋友,她便再也沒有跟那些人有過來往;季辰希不喜歡在餐廳吃飯,覺得不衛生不幹淨,她就從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努力鑽研廚藝,讓自己變成了徹頭徹尾的家庭主婦。
那雙手,那雙曾經纖細彈得一手好鋼琴的手,已經長滿了厚厚的繭子。結婚之後,她的人生似乎就隻剩下季辰希。
糖醋排骨很快做好,黎兮渃又轉而做了幾個季辰希喜歡的菜,蒜香鵪鶉脯,金都貴妃雞,龍蝦煲仔翅,菜心,再加上燉了兩個多小時的魚湯,已放滿了整整一桌。
季氏集團六點下班,加上路上堵車的話,大約也隻是花二十分鍾。
黎兮渃安靜地坐在餐桌上等,看著落地窗外緋紅的夕陽漸漸暗下去,看著牆壁上轉動的時鍾從下午六點晚上十點整,看著那菜熱了不下三次失溫開始發冷,那道欣長矜貴的男人依舊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