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兮渃獨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可是,腦海裏卻不斷回放著剛剛在顏淩病房裏麵的事情,漸漸的,淚水便順著臉頰滑下。
她知道有些事情她不應該想太多,可是她還是沒有辦法不讓自己去想那些讓她更加痛苦的事情,她做不到。
就像現在,她一邊因為季辰希對她的不好失望傷心,一邊卻也控製不住地喜歡他。
黎兮渃無意識地撫上自己的心房,那裏心髒在極其微弱地跳動,就好像下一秒就會停止一樣。
醫院裏,季辰希看著床上好像隻是恬靜著睡著的顏淩,眼裏是深深的心疼和思念。
他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顏淩的臉頰,從額頭到緊閉的眼睛,再到小巧的鼻子,最後到消瘦的下顎。
他的手最後停在顏淩的下顎,本不是很尖的下巴現在好像隻有一層皮包骨一樣,摸起來,似乎還有些硌手。
“顏淩,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醒來?”
輕輕得歎息隨著這句話從季辰希的嘴裏吐出,他的臉上一片悲傷,與平日裏那個冷酷傲慢的季辰希一點都不像。
這樣的季辰希,一點都不真實。
站在門口的陶雅知不由得扶住了門框,她從不知道季辰希還有這樣的一麵,就好像她從不去想這個季家眾人皆知的躺在醫院裏“不死不活”的季辰希心尖上的女人一樣。
可是她確實真真切切存在。
季辰希低下頭,雙手虔誠地捧起顏淩那隻蒼白瘦骨的手,他將自己深深地埋在顏淩的手中,似乎隻有這樣,他才能找到一點寄托。
陶雅知無意識地走進去,她來到季辰希的身後,雙手輕輕地搭在季辰希的肩上,眼睛死死盯著床上的顏淩,語氣卻很是輕柔:“辰希,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我可以幫你在這裏照顧一下……她。”
話語是顯而易見的善解人意,可是裏麵說不出的親昵,還有以女主人自居的氣勢卻也是在裏麵的,讓人無法忽視。
季辰希猛的抬頭,轉頭看向陶雅知,眼裏是一閃而過的凶光,轉瞬即逝,但依舊緊緊盯著陶雅知。
“你在說什麼?你怎麼在這?”
他明明給這醫院的人交代過不要讓閑雜人等來打擾“休息”的顏淩,可是她又是怎麼進來的?而且,自從火災之後,季辰希為了保護顏淩的安全,還特意找了四個保鏢在病房門口,保護著顏淩,那那些人呢?死了嗎?
“辰希,是我說我找你有要緊的事情,那些人才讓我進來的,你不要怪罪那些人,我隻是想過來陪陪你。”
季辰希看著陶雅知,眼睛一眨也不眨,好像是在掂量她這番話的可信度到底有多少。
最終,季辰希也隻是隨意偏過去頭,眼神轉換了好久,終於顯出平靜下來,才看著陶雅知說道:“不用了,這裏不需要你,你還是先回去吧。”
語氣有些冷淡。
“辰希,你是不是還在怨恨那個時候你衝進去救她,我卻沒有和你一起進去?可是那個時候那種情況下,我要是進去的話隻會拖累你罷了,我不是不能夠和你有難同當,一起生死,我隻是害怕到時候是我拖累了你出事啊!”
眼淚慢慢爬上陶雅知的眼睛,她眨了兩下,便順著臉頰慢慢往下掉,再配上她一臉的淒苦和悲傷,便更顯得淒淒慘慘,可憐至極。
這個時候,男人要是看到了她這個樣子,就算是有更大的罪過,也會心疼,馬上原諒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