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辰希皺著眉,瞪大眼睛看著她手中出現的針管,臉色黑成了鍋底。
“黎兮渃,你在搞什麼?”他呼吸略急,滿臉的不可思議。
黎兮渃將針管放在潔白的手臂上,眼底苛求的看向季辰希:“辰希,答應我的要求。”
季辰希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努力冷靜下來,沉聲看著她,黑色的眸子沾染上濃濃的冷意,像是化不開的墨水,帶著死亡的威脅。
“這是什麼?”
“傳染病毒。”她開口,四個字震的季辰希心頭微顫。
“你瘋了。”他終於知道,她一心求死是真的,她說的那些威脅也都是真的。
她就是篤定了他不會放棄顏淩,篤定了他暫時找不到另一個血源。
黎兮渃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眼底的愛意和哀怨模糊了視線:“辰希,也許我愛上你的第一天就瘋了,這三年,你也快把我逼瘋了。”
季辰希薄唇輕抿,眼底帶著滿滿的嫌惡:“這都是你自找的,如果當初不是你和黎家破壞我跟顏淩的婚禮,也不會造就這麼多人的痛苦,黎兮渃,你就不該來到我的世界。”
“是啊,我現在都有些後悔遇見你了,可是辰希,我是真的愛你,我罪無可赦,我對不起顏淩,對不起你,但就當我們三年的夫妻的最後一點情分,答應我的那個要求很難嗎?”黎兮渃眸子染上了淚意。
他說,她不該來到他的世界。
她的存在隻給他帶來了無盡的痛苦。
所以她早就應該是消失的人了,對不對?
季辰希像一頭發怒的獅子,暴躁的盯著她,淬了毒一般,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你這個毒婦!”
黎兮渃扯了扯唇:“你就這麼以為好了。”
四目相對,她絲毫不服輸,柔柔的一雙眸子沁了水一般,晶瑩剔透,滿是希望,自嘲和痛苦。
他則是藏著毫不掩飾的厭惡和惡心,卻又不得不為之屈服的掙紮。
兩人沉默良久,最後,她聽見他咬牙切齒的一字一頓:“我答應你!”
她驀地鬆了一口氣,緊緊攥著的針管也有了鬆動。
季辰希眼疾手快,將針管扔到一邊,將人從床上拖下來。
幾天沒有進食的她,腿腳一軟,差點癱軟在地。
季辰希像是拖著一個麻袋一樣,隻當沒看見的往外拽:“黎兮渃,沒有別的女人,但不代表你會好過,既然你非要找死,那我們就試試!”
黎兮渃咬著牙,默默地承受著他暴力的手段,被他粗魯的從屋裏拉扯出去,然後像扔一坨垃圾一樣扔進車子裏。
車窗上,印上她無奈的微笑。
至少,已經是階段性的勝利,她相信一直以來言而有信的季辰希,接下來她活著的日子,不會再看見下一個陶雅知這樣的糟心事兒了。
醫院裏,顏淩的情況屬於突發,加上季辰希一直都很看重,這會兒幾個醫生都嚴陣以待。
黎兮渃檢查一番之後,就要例行抽血,其中一個醫生在一旁,驀地皺眉道:“季先生,這位小姐的身體狀況不適合抽血,如果再抽400的血,可能會直接休克,甚至有死亡的危險。”
其他幾個醫生拚命的給他打眼色,一些知道內情,看慣了這一幕的醫生,早就知道季辰希的性子。
果然,季辰希冷冷的看了那個醫生一眼,吐出一個字:“抽!”
黎兮渃剛抬起的眸子,瞬間沉寂入水,像是一潭冰冷的死水一般,沒了任何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