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嫂也是打算大不了不要這份工作了,平時膽子小的不行,這會兒頗有點兒什麼也不顧的決絕。
黎兮渃卻搖搖頭:“不要了,謝謝你,福嫂。”
這個天氣其實還不算很冷,主要是地下室太潮,又沒有陽光,空氣不流通,總讓人有一種憋著一口氣喘不過來的感覺。
福嫂更加心疼了,歎了一口氣:“夫人你說什麼呢,這幾年夫人對我如何我心裏清楚,如今我能做的太少了,讓夫人受苦了。”
黎兮渃淡笑了下,沒說什麼。
福嫂催促著:“夫人,你還是趕緊把粥吃了吧,暖暖胃,等會兒冷了就不好吃了。”
黎兮渃看著手裏的清粥,心口一陣熨帖,可也著實沒什麼胃口,瘦骨嶙峋的手指拿著勺子轉動著,就是不往嘴裏送。
福嫂見狀,當即歎了一口氣:“夫人,你別怪我說的難聽,在我看來,什麼都不如好好地活著好,你現在年紀還輕,剛出大學沒多久就認識了先生然後結婚了,就是太缺少閱曆了。”
“其實到了我這個年紀你就知道了,什麼情啊愛啊的,都不如自己重要,先生有錢有勢,外麵的誘惑又那麼多,夫人你性子溫婉,根本就不是一起過日子的人,要我看啊,還不如找一個全心全意喜歡你的,就像顧醫生一樣,時間久了,什麼感情什麼心動,哪裏比不上一輩子相濡以沫更重要?”福嫂感慨。
誰年輕的時候沒有幾個心動的對象?可是等到老了,真正在身邊的攜手且讓人覺得最重要的,往往不是那些曾經轟轟烈烈的憐愛對象,而是走過半生的伴侶。
黎兮渃神色恍惚,若有所思。
見她聽得下去,福嫂又道:“夫人,就算你不喜歡顧醫生,也可以離了婚見見其他的人,多交交朋友,總會找到下一個心動的男人的,這個世界上優秀的人很多,並不一定非要先生不可啊。聽福嫂一句勸,放下先生吧,他不是你的良人。”
黎兮渃唇瓣苦笑:“來不及了。”
她全身的力氣和所有的青春年愛都給了一個人,再也沒有辦法去嚐試愛上另外一個人了。
“怎麼會來不及,你還這麼年輕,夫人,你不能放棄啊。”福嫂著急道。
黎兮渃搖搖頭,沒有將她的病說出來。
福嫂心疼她,她也不願意讓那件不愉快的事情說出來讓大家徒增傷心。
不過……
黎兮渃看著這個偌大的地下室,眼眸微垂。
既然要放開,既然要離開,她也不能這麼落魄的離開。
背著曾經的負債已經讓她很累了,陶雅知的這個鍋,她是絕對要奉還的。
黎兮渃端著碗的手動了動,驀地抬頭:“福嫂,你幫我把我的手機拿過來。”
福嫂一愣,隻以為她想開了,頓時高興道:“夫人,你是要聯係顧醫生嗎?我這就去給你拿。”
黎兮渃沒回答,隻是向牆壁上靠了靠,整張臉隱藏在黑暗之中,眼神忽明忽暗。
季辰希在家發作一頓之後,因公司有急事兒就回公司了。
隻是腦海裏所有的事情錯綜複雜的塞在一起,讓他有些分心,一天下來,根本沒有處理多少東西。
晚間,季辰希約了白澤一起出去喝酒。
兩瓶啤酒撞在一起發出一聲脆響。
白澤喝了一口,瞧著他眉宇之間的愁緒:“怎麼,不是說顏淩已經脫離危險了嗎?你怎麼還是心事重重的,這不像你啊!”
季辰希雙手大開,向後靠了靠,舞池裏閃爍的光芒時不時的打在臉上,表情複雜。
“不是顏淩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