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陌瑤醉得一塌糊塗,趴在夜白的背上,嘴裏還在模糊不清地咕噥,“不要……不要告訴他……我在這裏……不要告訴他……”
“好好好,我不告訴他,讓他繼續想你想到死,行了吧。”
夜白從善如流,能怎麼迎合就怎麼迎合,反正和一醉鬼也講不了什麼大道理。
將陌瑤送回房間,他轉頭就去給鳳傾瀾通風報信了。
切,他又不傻,女人可都是越說不要越是要的主兒。
看著飛向夜空的白鴿,夜白無奈地低歎一聲,“瀾瀾啊瀾瀾,兄弟我也隻能幫你到這兒了……”
……
子時,夜已深,萬籟俱靜,卻有一隊人馬不知疲倦在山林間穿梭飛馳。
那騎在馬上的一共十四人,皆是男子。
隊伍中間還護著一輛馬車,透過被風吹起的車簾望進去,那裏麵坐著的,赫然是一位臉色有些發白的女子。
再看隊伍最前麵的那人,一身黑色鬥篷,墨發如緞,身姿筆挺,俊美的臉即使在夜色中,也能看出足夠的妖冶、冷魅,赫然是本應待在東霖皇宮的鳳傾瀾。
他直視著前方那茫茫夜色,深邃的眸子裏透出少有的急切。
突然,原本護在馬車邊的一人加快了速度,一下子衝到最前麵,語帶急切,“主子,陳姑娘體力不支,昏過去了。”
“籲”
鳳傾瀾一把拉緊了韁繩,馬兒承受不住巨大的衝力,嘶鳴著高抬起兩條前肢,在原地轉了一圈在堪堪停下。
他俊眉微蹙,目光越過那人看向馬車的方向,沉聲道:“怎麼回事兒?”
十二暗衛的隊長雷櫟驅馬上前,有些擔憂地說道:“主子,咱們連續兩天兩夜都在趕路,再這樣下去,別說是陳姑娘了,就是您也會吃不消的。”
鳳傾瀾遠目安塞城的方向,沉吟許久,終是點了點頭,“原地休息,天亮再走!”
主子下令,十二暗衛皆鬆了口氣。
很快,樹林裏燃起了一推篝火,有陣陣烤肉的香氣撲鼻而來,引得人食指大動。
十二暗衛中不乏懂醫之人,掐掐人中,喂貼藥,那陳姑娘也就醒了。
同鳳傾瀾一起坐在篝火邊,她神色有些窘迫,“瀾哥哥,真是不好意思,都怪鳶兒的身子不爭氣,耽擱了瀾哥哥的行程。”
“無礙。”鳳傾瀾緩緩搖頭,“原本就是我思慮不周,你一介女流,又豈能與我們這些粗枝大葉的男子相提並論。”
“粗枝大葉?”
似乎覺得他的形容有些誇張,陳雪鳶執袖掩嘴,“咯咯”地嬌笑兩聲,歪著腦袋衝他眨了眨眼,“鳶兒可不覺得瀾哥哥是粗枝大葉呢,再沒有誰比瀾哥哥更好看了,鳶兒都要嫉妒瀾哥哥了。”
“是嗎?”
鳳傾瀾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便盯著那跳躍的火焰發起呆來。
見狀,陳雪鳶聰明的不再打擾,而是自顧自的哼起歌來。
輕快悅耳的小調傳進在場的每個人耳朵裏,頓時掃去了一身的疲憊,讓人安心的想要就此陷進美夢裏。
“撲淩淩”
就在這時,樹林上空傳來一陣拍打翅膀的聲音,十二暗衛立時驚覺起來,雷櫟直接跳起來,護在鳳傾瀾身前,兩眼緊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不一會兒,一隻白鴿躍入眾人視線當中,也讓他們鬆了口氣。
雷櫟伸手,那白鴿便機靈地停在他手上。
他取下綁在白鴿腿上的竹筒,轉身恭敬地遞給鳳傾瀾,“主子,是夜公子的來信!”
眸光一沉,鳳傾瀾接過竹筒,便抽出裏麵的紙條展開看了起來。
小陌陌就在安塞,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可別怪兄弟我沒提醒你,有一人妖對她虎視眈眈,如果你不好好把握,親親娘子可就成別人的了!
簡短的話,信息量卻極大。
鳳傾瀾隨手將紙條捏成一團,頭也不回地問道:“你還能繼續趕路麼?”
“啊?”陳雪鳶有些反應不過來,但見他側臉冷硬,清冷無比,不由答道:“能……”
鳳傾瀾微微頷首,猛地站起身來,沉冷道:“收拾一下,準備出發!”
“是!”
十二暗衛最是了解自家主子,自然不會有任何異議,當即動作迅速的收拾起來。
不一會兒,一行人整裝待發,馬蹄一揚,繼續朝安塞城的方向行去。
……
某白揚言已經轉遍了安塞,哪裏好玩兒,哪裏熱鬧,哪裏有小吃通通知道,便毛遂自薦,主動當導遊,愣是帶著陌瑤等人在安塞城的大街小巷裏東奔西走。
陌瑤尋思著,反正也不急著趕路,這次出來原本就是抱著遊山玩水的心態,便也由著他去了。
不過有一點還是讓她足夠鬱悶了,那就是落淺溪。
這些天,不管她走到哪兒,這家夥就勢必跟到哪兒,還完全不拿自己當外人,自來熟的態度就像他們已經認識了八百年一樣,妥妥的完成了從采花大盜到牛皮糖的完美進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