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原想走過來挽留蘇陌素,可看到院子裏的芳草,卻頓住了腳步。隻聽芳草同蘇陌素行禮說道:“奴婢不敢,這都是奴婢的本分。”
芳菲默默站在其後,等待蘇陌素的下文。
但蘇陌素卻實無停留之意,她點點頭就領著知畫徑直走了出去。
芳草抬頭之時,蘇陌素已經隻留了一個背影,倒是知畫的聲音還能聽得清楚:“小姐這個白玉鐲子可真好看,果然還是姑爺有眼光。”
芳草下意識便望向蘇陌素的手腕,那手鐲正好因為一個抬手的動作而露了出來。
“也不見成色有多好。”芳草嘀咕道。
芳菲望了芳草一眼,說道:“這樣妄議主子可不好。”
芳草不在意地笑起來:“二小姐而早就嫁出去了。即便沒有嫁出去的時候,她在這蘇府又算什麼……”
聽著芳草說得越來越不像話,芳菲隻能打斷她:“芳草,即便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夫人考慮。”
“夫人又不是我個奴婢能幫上忙的。”芳草翻了個白眼,就自顧自地扭著腰身進了小王氏的房間。
蘇陌素雖然走了,但小王氏卻已經被勾動了傷心往事。她伸手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一雙眼睛有些通紅地望著前方。
小王氏眼角這隱隱的淚光,被走進來的芳菲看了個真真切切。
“夫人。”芳草行了個禮,完全沒有去安慰小王氏的意思。
芳菲此時也已經走了進來。她朝芳草說道:“芳草,方才你代替夫人去探望大小姐,大小姐可一切還好?”
“好啊,好得很。大小姐麵色紅潤,瞧著挺好的。”芳草答道。
聽著這些有些敷衍的答案,芳菲當即就有些惱怒。可她也知道芳草的性格,她二人的身份又都是一等丫鬟,沒有個誰高誰低。芳菲隻能抿著唇不說話。
“那套頭麵,她喜歡嗎?”小王氏問道。她雖然是在問芳草,可目光卻依然落在空處,臉上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
小王氏畢竟是主子,她開口了,芳草隻能答道:“大小姐挺喜歡的。我看到雪盞將那套頭麵收在一個單獨的盒子裏了。那盒子裏首飾很少,想來都是大小姐十分喜歡的。”
“那就好。”小王氏說完這一句,便不再問芳草了。
芳草等了一會兒,便自己主動說道:“夫人若是沒有其他事情,奴婢就先告退了。”
“你下去吧。”小王氏懨懨地揮了下手。
芳草便利索地爬起來,走了出去。
芳菲皺眉看了眼芳草的背影,還是追了出去。
“芳草!”芳菲喊道。
芳草頓住腳步,麵上盡是嘲諷地說道:“怎麼,夫人身邊的一等大丫鬟芳菲姐姐還有什麼吩咐嗎?”
一等大丫鬟五個字芳草咬得極重。
芳菲吸了口氣,強迫自己情緒穩定下來。她拿捏著語氣,盡量柔和地同芳草說道:“方才你去大小姐那邊,可有聽到大小姐跟老爺爭吵的緣由?”
“芳草,你知道的,我們都是夫人從王家帶過來的人。除了夫人,我們不會有其他出路的。”芳菲苦口婆心地拉住芳草的手,同過去親密時候一般同芳草說話。
芳草卻是一臉毫不在乎的神情,她抬手甩開芳菲,答道:“有出路的是姐姐。我如今可在誰麵前都討不了好。”
芳菲又去拉芳草的手:“芳草,你別這樣。夫人如今自身難保,所以情緒才差些。等她恢複往日榮寵,我們都依然她身邊最看重的人。”
“芳草,如果不依附夫人,你還能依附誰呢?”芳菲勸道。
芳草臉上的冷漠淡去了一些,她似乎是被芳菲說動了。
“聽雪盞說,好像是二小姐惹了大小姐。”芳草皺著眉說道,“芳菲,你既然想夫人好,就要勸著她少跟二小姐接觸。這前腳大小姐才和二小姐不和,後腳二小姐就向夫人推薦大夫。我看這大夫不看也罷。”
“你、你怎麼偷聽夫人他們講話?”芳菲滿是詫異地說道。
芳草臉色又冷了下來:“我可不是偷聽,是無意間聽到的。不是你說的,讓我送完就趕緊回來稟明情況給夫人聽嗎。”
芳菲也知道芳草見小王氏態度冷淡,心中已經存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所以芳菲隻能盡量哄著芳草:“那是我誤會你了。芳草,大小姐為什麼惱了二小姐,二小姐都出嫁了。夫人這裏,如果能找名醫看下也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