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陳設極為簡樸,一桌飯菜香味撲鼻,看得出是用心準備的美味佳肴。
“小春呀,快點給初姑娘介紹一下自己啊,”大娘朝著小春使了眼色。
“哦哦,我從小父母雙亡,是姑父姑母將我撫養長大,供我讀書,進京趕考三次,奈何能力不足終無結果,如今也是一樣天天苦讀詩書,希望下次可以有好消息報答姑父姑母的養育之恩。”小春說著說著有些傷感失落,一心隻讀聖賢書,這麼久了卻毫無結果,仕途不順難免傷懷。
“小春哥哥不必傷心,人人都說好事多磨,相信你一定會得償所願。”初悅君不禁有些心疼這位書生,考取功名哪裏是那麼容易的事,也真心的佩服他的堅持。
“我娘在生我的時候難產離世,我的爹爹精通醫術,卻沒能救回娘親,娘親走後爹爹意誌消沉,終日醉酒,也關了醫館獨自一人將我撫養長大,從小爹爹教我讀書寫字,也將畢生醫學全部傳授於我,但卻要求我此生不得行醫,”初悅君傷感的陳述到,這麼久以來她從未向任何人提及自己過多的身世,許是與這小春苦難相似,引起了共鳴吧。
“爹爹憎恨自己行醫一生卻救不回畢生摯愛,便認定行醫不過是徒勞無功的痛苦,奈何我生性好醫,從小熱衷琢磨醫術,爹爹打罵阻礙卻依舊沒能改變,也沒能阻擋我來源於他的醫學天賦,終於有一天,爹爹認清了現實,決定將畢生所學傳授於我,代價是我不得行醫。”初悅君苦笑著喝了一杯酒。
“那時我還年幼,隻知道自己喜歡,更是沉浸在爹爹終於同意了的喜悅裏無法自拔,自然是答應了他,爹爹對我要求甚是嚴格,他說醫術容不得半點馬虎,每日深夜入睡,天不亮就起床學習,我從未想過在我學成之日竟是和爹爹分離之時。”初悅君無奈的搖搖頭,眼淚在眼眶打轉。
眾人聽的也紛紛傷感起來,初悅君看似堅強,不料身世竟然這般坎坷。
“終於在我十三歲時,爹爹教完了所有所學的一個夜晚,告誡我定不要行醫,讓我答應他,我敷衍的點點頭,那晚爹爹陪我聊了很久,聊他和娘親的過去,聊他是怎樣治病救人,那也是我記憶中爹爹唯一沒有喝醉酒的一個夜晚,沒有頹廢消極的喃喃,沒有易怒煩躁的脾氣,反而像摯友一樣的談話,我竟不知那是最後一次相見,”初悅君終於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次日清晨我起床後,卻發現家中空無一人,本以為爹爹上山采藥或是買菜,可等了一日他都沒有回來,接連等了三日還是沒有回來,我發瘋的去找尋,終究至今沒有消息,爹爹是生是死也無從得知,但我堅信他隻是厭倦了塵世,躲去自在的地方逍遙快活了吧,”初悅君的眼角掛著淚珠,卻釋然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