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海棠毫不在意地攤手道:“分明是你們兩人人鬼不分,怎成了我裝神弄鬼?”
白子敬被季海棠堵得說不出話,急赤白臉地站在一旁。
這廂,其他“屍體”也紛紛醒來,有的站了起來活動筋骨,有的不住地發笑,還有的對季海棠感激涕零。
季海棠一一回應,倒是讓白子敬看傻了眼。
“這是怎麼回事?”
季海棠“嘿嘿”一笑,向白子敬解釋起來。
她在牢裏看見草垛以後,便想到用引燃草垛引發大火的辦法。
當時牢裏沒有看守,桌上有一支蠟燭,季海棠跟李叔和孟安陵說完後,他們覺得可行,季海棠便把想法說給牢裏的其他犯人。
其他犯人也都是被關了很久的人了,他們為了重回家園,雖然心裏有些擔心,但還是願意一搏,於是他們紛紛扔出自己牢中的草垛給季海棠做燃料。
季海棠又撿了幾顆石子去打那蠟燭,打了幾次以後,終於把燭台打落,在那草垛上燃了起來。
季海棠又讓他們把牢中的飲水倒在衣物上掩住口鼻,匍匐在地,偽裝成被煙熏死的樣子。
等護院們滅了火以後,便發生了顧明帶人運屍的事。
“此法風險甚高,你這小丫頭,真是膽大!”白子敬彈了一下季海棠的腦門。
季海棠“哎呦”一聲,瞪了一眼白子敬後,嗔道:“我自然知道這法子危險,可若不這樣做,那我們要被關到什麼時候?”
在屋中點燃大火,一旦護院救火不及時,或是吸入太多煙霧,都有可能使人喪命。
可在拚死逃走和在牢中被關一輩子相比,所有人都選擇了逃走。
“是啊,若不拚死一搏,我得何時才能找到我爹?”孟安陵眼角濕潤。
李叔也附和:“這裏的人大多都有家室,他們被關了太久了,即便是死,也比在牢裏了卻殘生好的多。更何況,還有機會能活著回去。”
白子敬無言以對,隻能挫敗地看著季海棠。
寒暄幾句以後,幾個逃出來的人便匆匆回家了,孟安陵也向季海棠告辭,卻被季海棠叫住了。
“季姑娘還有何事?若是有事,季姑娘之後可以到城東去找孟某,孟某如今歸心似箭,想早點回家。”
季海棠一聽到“城東”二字,便更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今日被顧府抓來之前,曾在城東買了一處宅院。那宅院的上任主人是位姓孟的老人……”
“那正是家父!”孟安陵聲音有些顫抖,“家父如今可還安好?”
季海棠回憶著那老人憔悴的樣子,搖了搖頭:“憂心兒子半年,怎麼會好。”
孟安陵的眼睛瞬間紅了。
“我今日下午剛買下宅院,想必令尊還未收拾好行裝,你趕緊回去吧。”
孟安陵對著季海棠拱了拱手後,急匆匆地離去了。
白子敬看著孟安陵單薄的身影,心中泛起波瀾:“顧家竟如此猖獗。”
“可不是。”季海棠冷哼一聲,“連縣令都拿他顧府沒轍,想必這新城,已然是他顧府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