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海棠吃好飯,丁香便很是自然的,打算伸手接過那個空碗。
“怎麼了?”季海棠沒有遞過去,詫異的看丁香。
“我幫你端下去吧,若不是你,我怎能得到和芍藥一樣的待遇?丁香還是分的清楚是非的。”
丁香說著,可愛的臉上,滿是討好之色。
這是把自己當成了芍藥一般,喜歡被人討好的女子?
季海棠心中無奈,她搖搖頭:“不用,我又不是沒手沒腳。”說著,她低頭穿好衣服,便端著碗筷下樓。
把碗筷交給龜公,季海棠掃視一圈翠玉閣,見四下無人,不禁玩笑一般道:“這怎麼沒個看守?若是我們跑了,那錢姑姑可不是虧大了?”
丁香聽了,居然怕的腳都有些軟,她急忙跑到季海棠身邊,大膽捂住了她的嘴,不讓季海棠再說下去。
“海棠,你可別再說這樣的話了,你別看翠玉閣好像沒人,但四周都是有年輕力壯的男子,在附近偷偷守著的,一抓一個準。”
丁香的眼珠恐懼的亂轉,小心的瞄上四周:“海棠,你可別犯傻,昨日裏的月季不就是……她可真慘啊!”
想到在春枝手上,飽受折磨,而後以“病死”為理由,被處理掉的月季,丁香的腿腳,都有些發軟起來。
“海棠,你不要再說這個了,好不好?錢姑姑和春枝聽見了,要不高興的,到時候,還不是我們倒黴?”丁香聲音柔柔的勸。
“那我們不就如同籠中之鳥一般,出門都不準?悶都要悶死了。”季海棠神色萎靡下來,無趣的去踢地上的石子。
“也不是啦。”丁香猶豫片刻,結結巴巴道。
“我們吃住都需要去外麵采買東西,因此,錢姑姑每月都會帶一名翠玉閣中最為出色的女子出門幫忙采買,當做是獎勵。”
丁香說著,眼中滿是羨慕的神色:“但是幾乎每次,都是芍藥去呢,我們都沒機會,啊,對了,說起來,采買就是在後日呢。”
季海棠聽見有機會,且日子還這樣近,黑亮的眼珠靈動的轉了轉,她笑眯眯的點點頭,開始和丁香說起別的話題。
話題轉換正常的,像是她其實剛才隻不過是無聊了,隨口一問般。
角落處的春枝見狀,冷笑一聲,再不逗留,轉身離去,詭異的,從頭到尾,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春枝走後,季海棠似笑非笑的瞥一眼春枝剛才藏身的角落,心中卻是一提,不禁暗暗苦笑。
這翠玉閣中的人,防備居然這樣深,真是難辦。
季海棠搖頭歎息。
晚飯過後,客人們陸續來臨,丁香果然又賣出了一個高價,在錢姑姑歡喜雀躍的眼神中,羞澀的被一名富商抱進房中。
季海棠知道丁香入了這翠玉閣已久,她那一顆張望自由的心已經麻木,接客也成為了丁香的唯一生存之道,且還有些樂在其中,所以並未多管。
見錢姑姑還在喜滋滋的數著銀子,季海棠湊過去,笑容滿麵的喊她:“錢姑姑,我尋你有些事,不知能不能成全海棠的願望?”
錢姑姑如今是很喜歡季海棠,聞言立馬親切的哎了一聲。
錢姑姑笑著看季海棠:“找我有什麼事啊?是飯菜不合胃口?還是房間太小?姑姑給你做主。”
她的言語之間,居然一改對翠玉閣中人的吝嗇,對季海棠很是大方。
季海棠曾冷眼旁觀過,錢姑姑對已經不是翠玉閣中最能掙錢的芍藥的無情,如今哪裏會被這小小的糖衣炮彈給收買?
她麵上做出一股感動之色,心裏卻早已經對這翠玉閣中的眾人,建起了一座充滿警惕的冷硬高牆。
“錢姑姑,我聽說您後日要去采買?”季海棠湊過去,給錢姑姑按摩著肩膀,殷勤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