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幕祁何等聰明?他狐疑的瞧了一會,自然也看出了季海棠的害怕,鳳眸中不免染上了苦澀,他低聲解釋:“海棠,我無意如此。”
“我知道。”季海棠怕他因此難過,迅速的回道,而後,她遲疑一會,又縮進了被視為安全的,溫暖的被子之中。
片刻後,她探出頭來,寬大的被子裹住了季海棠的全身,這才掩飾住了她已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身子。
“但是,我還是有些適應不了,你威壓太重了。”季海棠小小聲道:“那個,要不然,你我先分開休息幾日?等我適應了再……”
接下來的話,她有些說不下去了。
季海棠的視線在沈幕祁勾起的那抹苦澀笑容上頓住,突然有些慌亂起來。
“算了,你還是上來吧。”她咬咬牙,突然急切的道了一句,而後滾了個身,滾到了床的最邊上。
季海棠對上沈幕祁詫異看過來的眼,帶著壯士斷腕一般的勇氣,含淚拍了拍自己身旁瞬間空出來的位置:“上來吧。”
沈幕祁這才放鬆了神情,自然的上了床。
兩人距離剛一拉近,季海棠隻覺得渾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害怕,她的身體有些顫抖起來,卻被季海棠強撐著,並沒有很明顯的外露。
“好像,突然就不怕了。”季海棠白著一張清秀的小臉,牙齒打顫的朝著沈幕祁努力微笑,安撫著對方。
沈幕祁沒有立刻回答,他偏過頭,盯了季海棠一會,在對方躲躲閃閃的眼神中,突然歎了口氣。
他突然伸手,將季海棠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方,他覆蓋在季海棠手上的手掌用力,朝著自己的脖子按下去。
隻聽到那脆弱的脖頸處,傳來了一聲很細微的聲響。
季海棠一驚,條件反射的立馬抽回了手,連害怕都忘記了,她不可置信的望著他:“沈幕祁,你幹什麼啊?那可是人最脆弱的脖子,你瘋了?”
因為脖頸處突然被用力按住,沈幕祁呼吸一窒,不適的咳嗦起來,他剛才並沒有留手,因此現在喉嚨處火辣辣的疼。
季海棠連忙起身,去拍著沈幕祁的胸口,讓他順氣,好舒服一些。
半天後,沈幕祁這才停止了咳嗦,因著剛才大膽的舉動,此時他的麵容有些灰暗,雖然氣勢仍舊還在,卻因為外表的改變,而溫和了些。
“我隻是想告訴你,海棠,無論我會傷害誰,但那個人,都絕對不可能是你,海棠,你隨時都可以取走我的性命,因為我對你永不設防。”
沈幕祁一字一句道,他的聲音現在很是沙啞,和剛才低沉性感的聲音截然不同,季海棠卻聽的心中一暖。
“你這個傻子!”季海棠罵道,沒有發現自己的身體,不知何時已然不再害怕的哆嗦。
她起身,因為急切,並未想到穿鞋,赤著腳冒著冬日裏的寒霜之意,去倒了一杯溫水遞給沈幕祁潤嗓子。
沈幕祁接過溫水,一飲而盡,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而後一把抱起了還沒有走上床的季海棠,將她放在了床上,而後蓋好被子。
“我有腳,會自己倒,何苦下來?還學三歲小孩不穿鞋襪,著了風寒可不好過。”沈幕祁沙蹙眉,啞著嗓子不悅道。
“我這不是剛才著急嘛。”季海棠重歸溫暖,不由得舒適的歎了口氣。
沈幕祁聞言,神色立刻柔和下來。
季海棠見沈幕祁正給自己塞好被角,不露寒風進來,她瞥他一眼,忍不住叮囑:“明日裏你就先別去刑部了,去找大夫,開點藥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