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大驚,斬天宗的少宗主居然還活著?
難道不是被燒成灰燼了嗎?
趙睿沒再賣關子,平靜說道,“陛下,斬天宗少宗主之死無須質疑。陛下及臣等所見那位,不過是同名同姓,恰巧年紀相仿。臣以為正好利用這點,逼迫唐離答應,同時承諾他此事辦成免了他的殺人之罪。軟硬兼施,他必定答應。”
趙睿回想起白海安密見他時吩咐的事,這一刻,他將白海安的話原封不動,更帶感情背了出來,還真有些羨慕自己。
胡昂當即不滿,稍有斥責道,“這唐離殺的是二王爺,還有靂小王爺,你居然讓陛下赦免他的死罪?”
大臣們頓時沉默,目光也不知落在何處。
趙睿沒有理會,又站直了身子,認真對著白海戰說道,“既然陛下能答應讓他到古紗城戴罪立功,那我白海國重臣之性命,豈不是比平定古紗城更重要?”
眾人頓時無語。
片刻後,白海戰淡然道,“如趙愛卿所言,這的確是好計策,準了!”
胡昂又表示懷疑,“倘若他仍不答應呢?”
趙睿微笑道,“聽說唐離在白海城城北,有位養病的母親。又聽說唐離,是個孝子。”
大臣們相互張望,這可真毒啊。
但高坐在龍椅上的白海戰,竟是如坐針氈,這一計並非不好,毒不毒那是成功與否後的事,而是在意提出這主意的人,是趙睿,是支持白海安的趙睿。
唐離能去古紗城,也是白海安爭取回來的,此刻白海安的人居然在算計唐離?
其實趙睿自得到白海安的吩咐起,對此事更疑惑。
白海戰收了收心中疑惑,看了胡昂一眼。
胡昂倒是糊塗了,不過一個眼神,白海戰要自己說什麼?
隻好找了個與白海安有關,又是唐離有關的話題,說道,“半年前,四王爺替那唐離爭取了一年時間,如今陛下又動他,豈非讓天下人說陛下不守信用?”
白海戰臉上雖沒什麼,但暗中給了胡昂一個滿意的眼色。
眾人看著趙睿吃驚的神情,以為這問題真難倒了他。
其實趙睿吃驚的,是白海安的預測。
這個問題,白海安竟也作好了準備,他又照著那些話說著。
“那唐離是非小王爺此次回白海城,認識的第一位朋友,四王爺愛子心切,不忍非小王爺傷心,才會替那唐離說話。此事若交與四王爺去辦,必定無人會說陛下閑話。那唐離也會藉此,還四王爺一份恩情。”
眾人恍然大悟。
果然是好計策。
白海戰更是這樣認為,趁此還能將白海安派出白海城,將他的爪牙們一一拔除。
他高興想著,就差點把這份高興表露出來,令人起疑。
隻是誰都不知道,此時的趙睿,後背裏頭的衣衫,已被嚇出來的浸濕。
……
趙睿一身輕鬆出了大殿,沒去理會些與他打招呼的人,而是快步出了白海皇宮。
這一舉動,自然被某些探子看在眼裏。
也正因如此,趙睿才沒有回四王府,也不去管那些跟蹤他的探子。
他並沒有修為,也察覺不到探子所在,氣定神閑走著,偶爾到街邊走走,帶著那探子四周逛……
……
聖王域域中心,唐離房前。
此時,天空又下著微雨,唐離與林洛兒坐在房前石階上。
林洛兒抬頭,看著那微黑,卻有著些許發亮的天空,好奇問道,“唐離,你會不會覺得我很不好?”
唐離怔了怔,怎麼也想不到沉默許久的兩人,林洛兒一開口,竟是這樣一句話。
驚疑道,“你怎麼會這麼問?”
林洛兒沒去看他,但手不自覺抓緊了他的衣衫,神情有些懊悔。
唐離雖有不解,想要把手縮走,忽地發覺這種感覺還挺好的。
“其實一開始,我沒見過你,爹卻說我有個沒見麵,卻死於非命的夫婿。我當時氣啊,爹怎麼胡亂給我定了婚事?後來知道你母子倆活著,我爹便帶著我,去尋你們。你盯著我看的時候,其實我挺生氣的,以為你也是那種……”
林洛兒忽地停下,總覺得用那樣的詞形容唐離很不好,便斷了這句,“後來發覺你人不錯,尤其是你向我爹退婚的時候,我就打心底認定了,你這個朋友。”
唐離笑了笑,自己當時盯著林洛兒看,不過是因為她這種美,竟比得上秦瑤。
“世人皆知我是世間第一修行天才,隻知表麵風光,無數男子為我著迷,每次回到聖院,那些人,都會纏著我,打也打不跑……”
唐離苦笑道,“那是你善良。若是你真打,他們早就見閻王了。”
林洛兒淺淺一笑,身子不自覺又靠近了唐離半分,“所以,我才想宣告天下,說你是我指腹為婚的未婚夫,想讓他們斷了這個心,沒想到,我的麻煩少了許多,你卻無端端多了一大堆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