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百草堂殺了他的話,林公子大概會惹上些麻煩吧。”陸九凰似笑非笑地看著李朝陽,眸中有冷光在閃爍。
方才李朝陽朝她動手時的架勢林清竹也瞧見了,若不是陸九凰躲得快隻怕此刻已經是生生受了李朝陽一掌。一想到陸九凰會受傷,林清竹忍不住動了殺心,眼簾半斂淡聲說道:“在下會處理幹淨的。”
躺在地上的李朝陽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我開玩笑的。”陸九凰噗嗤笑出聲,又拿腳輕輕踢了兩下李朝陽,“畢竟李公子如今也是朝廷命官呢。”
李朝陽眼瞳間一片殷紅,因為麻藥的緣故連舌苔都有些麻痹了,費盡力氣卻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我……我要殺了……你。”
“看來李公子是連另外一隻手也不想要了呢。”陸九凰抬腳踩在他那條完好手臂的肘關節處微微用力碾了幾下。
李朝陽卻也感覺不到疼,可這般任人宰割的屈辱感卻是揮之不去的。
“未免後顧之憂,還是殺了他罷。”林清竹很不喜歡他看著陸九凰的目光。
陸九凰咋舌,“林公子怎的比我還心狠手辣?”
林清竹看向她的目光微動,半晌後錯開視線沒有再做聲,聽到陸九凰那輕如羽翼的聲音從心頭劃過,“林公子可是懸壺濟世的醫者,這雙手可不該沾上殺戮呢。”不知是在說林清竹還是在說她自己。
李朝陽啐道:“一對狗……狗男女。”
陸九凰還沒說話,春梅就瞪圓了眼睛怒聲喝道:“當心我撕爛你的嘴。”眉眼間已經頗有幾分氣魄,果然還是應該讓她多出來見見世麵,在陸府後院中不過是坐井觀天罷了。
思忖了片刻,陸九凰蹲下來將一粒烏黑的藥丸塞進李朝陽口中,在她某處穴道點了一下,他就乖乖地將藥丸咽了進去。陸九凰這才滿意地拍了拍手,“你若不與我作對,自然性命無虞。可你要是動了什麼歪腦筋,到時候可就是自討苦吃了。”
過了半柱香後,陸九凰將這回要用的藥材都打包好了李朝陽才緩了過來,不過身體各個關節還是僵硬的使不上勁兒,隻目光陰鷙地盯著陸九凰。
“這麻藥倒是可以用來鎮痛。”林清竹若有所思。
陸九凰讚許地看了他一眼,“如若是做外科手術的時候這種麻藥的確有大用處。”
“外科手術?”
“嗯,就是給人縫合傷口或者開腸破肚來修複內髒的損傷。”
林清竹麵色微變,“若是將人開腸破肚,那人還能活得下來嗎?”
“自然……”陸九凰本來是要毫無猶豫地給予肯定答案的,話到嘴邊卻還是鋒頭一轉,“有機會試試就知道了唄。”
聽到這話的李朝陽冷哼道:“草菅人命。”
陸九凰斜睨了他一眼,唇角微微上揚露出有些邪肆的笑。“我可是不介意在李公子身上試上一試的。”
“你……”李朝陽目光微閃,拖著那條軟綿綿的手臂恨聲問道:“你方才喂我吃的是什麼?”
“當然是穿腸毒藥了。李公子不想英年早逝的話最好還是安分些,莫要惹我生氣。”
“嗬。林公子你與這毒婦沆瀣一氣欺害於我,難道就不怕砸了你們百草堂懸壺濟世的招牌麼?”
林清竹也是個玉樹蘭芝的翩翩兒郎,雖然如今為情所困清減了幾分,但通身還是縈繞著溫文爾雅的醫者氣質。他也隻露出淺淡一笑,“在下醫術不精治療不了李公子的斷臂,卻也未曾參與到你與陸三小姐的私人恩怨中去。李公子無憑無據的可不要隨意抹黑我百草堂的百年名聲。”
“我這條手臂當真不能治?”
“方才我都和你說過了,治是能治,但定然會留下些後遺症。這條手臂絕不可能再如從前那般靈活強健了。”
李朝陽目光沉沉,“還請林公子替我醫治。”他如今已然出仕,若是這條手臂就此落下殘疾,那他的大好前程也就走到盡頭了。
陸九凰坐在一旁悠悠呷了口茶,輕笑道:“李公子為何不來再求求九凰呢?或許九凰心情也好就替你醫治好了呢。”
“男兒膝下有黃金。我李朝陽絕不可能再向你下跪第二次。”當初為了妹妹向陸九凰下跪時的屈辱一刀刀深刻在李朝陽的心頭,永遠都無法抹去。再加上今日所受的折磨與威脅,李朝陽早晚有一日要手刃了她。
“還真是塊硬骨頭,不過九凰希望李公子毒發之時也能如此強硬呢。”看到了李朝陽眸中稍縱即逝的滔天恨意,陸九凰莞爾一笑,雲淡風輕好似一隻將老鼠玩弄於鼓掌的貓。
她起身跟林清竹告辭,在門口和藥店的夥計交代了幾句,這才帶著春梅悠然地出了百草堂,兩人又在集市上逛了一會兒才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