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醋意(2 / 2)

“奴婢隻是照吩咐做事,還請春梅姐不要為難奴婢。”這丫鬟並不是淑雅院的人,隻是陸辭畫回來住的時候被臨時送過來打下手的,如今被分派了這樁差事,過來的一路上心中就已經是叫苦不迭,現在更是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春梅還想說些什麼,卻見陸九凰推門走了出來,瞧了一眼那跪在地上楚楚可憐的小丫鬟,淡聲說道:“走吧。”那丫鬟頓時麵露喜色地磕了幾個頭,這才領著陸九凰往淑雅院走。

夏竹和春梅都跟在陸九凰身後。

“小姐昨日不是說不接待閑昭郡主的嗎?”春梅壓低了聲音問。

陸九凰麵沉如水,“瞧這架勢閑昭郡主就是衝著我才來的。躲是躲不掉的了。”

“閑昭郡主可刁蠻了。”夏竹跟在雲淮遠身邊已久,自然對癡纏雲淮遠的閑昭郡主頗為熟悉,京城中的世家小姐見到她沒有一個不是繞道走的,就怕惹得閑昭郡主不高興禍從天降,

“她才去江南住了一段時日,一聽到王爺和小姐訂了親的消息就匆匆趕了回來,肯定是氣得肺都要炸了。”夏竹有些心悸。

陸九凰腳步微頓,斜瞄了她一眼,“你家主子對閑昭郡主可真是了如指掌呀。”

夏竹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心裏咯噔一聲連忙裝傻充愣道:“天地可鑒、日月可證小姐才是奴婢唯一的主子!”

“哼。”

快走到淑雅院的時候,又有個丫鬟匆匆跑過來說陸辭畫和閑昭郡主都在掩月院裏,請陸九凰過去。

先前盼雪的爹娘來陸府時就有人稟告過陸九凰了,不多時閑昭郡主也到了。現在掩月院那邊正在唱著哪一出戲陸九凰心知肚明。

無非就是想借閑昭郡主之口將她刻薄狠毒的名聲傳出去罷了。就憑閑昭郡主對她的嫉恨,必然會鼓動朝中大臣彈劾陸九凰德行有失配不上雲淮遠,可如此一來自然也會牽連到陸家主,要是一頂家教不嚴的帽子扣下來,隻怕陸家主在朝中的地位也要受到動搖了。

還真是想要魚死網破呢。陸九凰不明白,陸婉月究竟是恨她,還是恨整個陸府?

到掩月院的時候,季靈書對陸九凰的控訴已接近尾聲,閑昭郡主就和陸辭畫坐在一旁喝著茶看熱鬧,臉上神情淡淡的看不出心裏在想些什麼。盼雪被草席裹著放在院子中央,好在如今天氣不算太炎熱,屍體放了兩天都不曾有什麼異味兒。

她那一雙頭發花白、滿臉溝壑的爹娘被幾個丫鬟攙扶著站在一旁哭得肝腸寸斷。

“既然盼雪的爹娘已經過來了,就快些將人帶回去好生安葬了吧。”陸九凰神色淡然。

盼雪娘立刻拍著大腿哭嚎了起來,“我可憐的兒,你好端端的怎麼就想不開投了湖呢?二小姐平日裏待你那麼好,你怎麼就不好好地活著當牛做馬伺候她一輩子呢。”

“九凰表姐難道不該給盼雪的爹娘一個解釋嗎?”季靈書憤恨地瞪著她。

陸九凰嗤笑一聲,“是她自己想不開投湖自盡,書表妹想要九凰解釋什麼?”

“若不是九凰表姐克扣了盼雪弟弟的醫藥費,她又怎麼會絕望地自盡了呢?”

“書表妹這話說得就更可笑了。”陸九凰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季靈書,“盼雪的弟弟又不是我陸府裏的少爺,一家子都是奴籍,憑什麼要我陸府替他出醫藥費?既然我陸府都不曾替他出過錢,又何來克扣一說?”

季靈書急道:“盼雪弟弟的醫藥費一直都是從婉月表姐院裏的份例中分出去的,九凰表姐削減了掩月院的份例,害得婉月表姐要從自己的藥材費中省下錢來替盼雪弟弟治病,這一切難道不是九凰表姐造成的嗎?”

“書表妹不掌家不知道,這府上的每一筆開銷都需清清楚楚地記錄下來,而這掩月院實際的開銷卻顯然與賬本上所記載的相去甚遠。九凰如今學習著如何掌管中饋,自然不能有絲毫的差錯。”

未等季靈書再開口,陸九凰臉色陡沉,聲音也冰冷了幾分,“如今且先不論誰對誰錯,書表妹眼下可是要為了一個低賤的丫鬟問責我這個驚華郡主嗎?”

季靈書豁然變了臉色。

陸九凰和閑昭郡主四目相視似有火花,她揚起唇角淺笑著說:“既然今日閑昭郡主在場,諸位倒不如問問,堂堂郡主是否要為一個投湖自盡的丫鬟做出什麼解釋來。”

閑昭郡主微眯起眼,忽然覺得陸九凰還挺對她胃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