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霎時沒有心情在這裏陪著公子哥說話,她一手拉過兩個姑娘,往前扯,隨後一把拽進了林公子的懷裏,她笑道:“讓這兩個姑娘陪你吧,林公子,明晚我給你留下頭牌!”
說完了不等林公子反應,她拽著裙腿,上樓,也不管那林公子在後麵一個勁地叫著,老鴇上到了樓上,往下看了看隨後找到了方才那間雅間,推開門走了進去,一個戴著鬥笠的男人站在窗戶旁。
背對著身子。
老鴇一見立即跪了下去,喊道:“樓主。”
那男人沒動,他看著窗外一片的嘮喝聲,許久,手才伸出來,放在窗戶上,輕輕地敲了敲,問道:“頭牌呢?”
老鴇頭都沒台,低聲道:“跟齊公子出去了。”
“哦,是麼?如今便如此熟悉自己的身份了。”那男人嗓音有些低啞,說話時鬥笠也沒拿下,就這麼慢慢地說,老鴇低著頭,沒有吭聲,那男人又笑了一下,說道:“到底是能屈能伸啊,今日你看緊她。”
“是。”老鴇恭敬地應道,那男人轉身,走到桌子上,老鴇立即起身,拿了茶杯跟茶壺,給他倒了一杯茶,他的手摸上茶杯,茶杯上的熱氣散得很快,老鴇也習以為常似的,他喝了一口後說道:“下去吧,我一個人呆會。”
“是。”老鴇立即拉開門,快速地走了出去,到了外頭,她彎曲的腰才敢站直,並緩緩地呼了一口氣,又恢複了那個風情萬種的媽媽了,她下樓看到那林公子正坐在大廳,被人灌著酒,她從胸口掏出那個金子,放在嘴裏咬了一口,隨後才放進了自己的袖子裏。
又走到門口去迎接客人。
此時,陸九凰跟那徐青分開後,她並沒有急著回王府,而是到醫館裏去看了幾個病人,又跟陸九凰呆了一會,天色漸黑了,她才離開了醫館,走在街上,正準備趕回王府,在路過一家酒樓時。
她略微往上一抬,眼神卻陡然定住了,丫鬟走在她身後,一下子沒刹住,頭撞到她的後背,那丫鬟立即退後兩步,急忙鞠躬道歉:“對不起,王妃!”
陸九凰卻沒應她,仍是看著那酒樓上跟一男人摟在一起的陸婉月,她眯了眯眼,那男人肥頭大耳,手摟著陸婉月的腰部,一個勁地摩擦著,陸婉月臉上帶著笑意,仿佛沒看到似的,隨後轉身端了一壺酒,直接對準了自己的嘴巴喝了一口,接著就著嘴對嘴,喂到了那個男人的嘴裏,那個男人一臉的欣喜,摟著她的腰,一個勁地親著。
陸九凰把視線給挪了回來。
她有些震驚,但卻一點都不可憐她。
她聽說陸婉月出了王府之後,沒有直接回陸府,卻被人陰差陽錯地帶進了風月樓,心下也沒在意。
但她知道,陸婉月這人一向心高氣傲,怎麼會委身於那麼多男人的下麵,然而此時這麼一看,陸婉月似乎習慣了這樣的日子,還混得如此自如,陸九凰搖搖頭,往王府趕,走到一拐角處,她腳也不知道踩到什麼,一個不小心就往前摔了過去,丫鬟在身後沒反應過來,立即伸手就去抓。
然而她還沒抓到,陸九凰就倒到了一個男人的懷裏,那個男人把陸九凰給緊緊扶住,陸九凰往上一抬。
撞入了一張熟悉的臉,她愣了一下,那男人看到她似乎也是愣了一下,隨後他眯了眯眼,笑道:“你很像一個人。”
陸九凰立即從他的懷裏退了出來,站直身子,順了順身上的衣服,丫鬟衝了過來,擋在陸九凰的麵前,警惕地看著那個男人。
陸九凰笑了一下,匆匆地說道:“你認錯人了。”
隨後越過他,大步地朝前麵走去,那男人還站在原地,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身後,他沒看錯,這個人是他在那日在京城中碰上的,當時他還要給她買冰糖葫蘆,他癡癡地看著陸九凰的背影。
陸九凰拐過了兩條街,直到快到王府大門,她的腳步才緩了下來,她斂了斂眉頭,如果沒有記錯的話。
方才那個男人,她有過兩麵之緣,花燈當晚,她跟他還一塊寫了心願,他腰上的玉佩不是本國的。
雲淮遠甚至還跟她說了,也許是某國的王子,陸九凰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這別國的王子,至今還在京城,這算什麼?
陸九凰可不覺得這個別國的王子隻是在京城中遊玩而已,她回到王府裏後,心事重重,沐浴之後,叫春梅給她拿了筆墨過來,她坐在椅子上,趴在桌子上,給遠在邊境的雲淮遠寫了家書,先是表達了自己的思念以後,才慢慢地把這幾日所發生的事情都寫了上去,寫完後,天色已經大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