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篇
秋,果然是個傷離別的季節。曉來誰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
城外香山的楓林醉了沒有,這邊城內是不知曉的;但說到淚,城內卻沒有一顆的……
這裏說的那城擁有一個令人望而卻步的名字——紫禁城。
乾隆十四年秋
神武門前停著一輛馬車,馬車後是一隊表情木然的侍衛……
就在這隊人馬不遠站著一個孩子,他臉上淡漠的表情讓這本就淒涼的秋更添一份冷意。他轉身向馬車走去,帶著一聲本不符合他年紀的歎息……
永琪!!”身後的一聲呼喊,那男孩回過頭去,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傅六叔……”他還想說些什麼,但腦子裏要說的話語已被一個緊緊的擁抱趕的無影無蹤。
為什麼!!!”傅恒放下那個孩子,半蹲下來,“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為什麼要承認你根本沒做的事情!!那個糟老頭子不是你殺的,對不對!!!”
“是我幹的……都是我……他多傻啊……大學士……大學士又怎樣……就是我殺的……”永琪看著傅恒的眼睛帶著僵硬的笑容說到,“他敢上奏折參我……他死有餘辜……活該……”
“永琪……他們逼你這樣說的……對不對?永琪……”麵對這樣陌生的永琪,傅恒慌了手腳,“你等著,我這就跟皇上說……”
傅恒轉身就欲往乾清宮走去,卻被乾隆身邊的總管太監路昇給拉住了,“傅大將軍,皇上有旨,今天不見任何人!”
“傅六叔,永琪謝謝您了……今後您要好生保重才是……”永琪埋首頓叩。
就在兩人抱在一起飲泣失聲之時,一個男孩從宮門口呼哧呼哧的跑了過來。隻見他連氣都還沒喘勻,就猛地跪在了地上,俯首道:“五阿哥千歲,臣惠額真願替臣弟隨您同行!”
“額真,你不用這樣的。你和你弟弟都不必和我一起去。我犯的錯,我一個人承擔……”說著他的眼神已經飄到了額真的身後,穿著朝服的惠安惠太保氣喘籲籲的往這邊趕來,“為了你的……”永琪的聲音一下子弱了下來,他故作鎮定清了一下嗓子,調整了發顫的聲音,“你不該隨我去的……你回去吧……”
總管太監突然道:“此事萬萬不可,五阿哥。要惠家二少爺陪您一同前往,這可是聖意啊。”又轉而對惠額真道,“惠貝子,請回家叫您弟弟來吧!”
永琪聞言,臉上結了層寒冰一般,抬手給了路公公一個嘴巴,負手道:“本王就算是虎落平陽也不至於被你這樣一個沒用的狗欺著!你給本王聽好了,然後原原本本滾回去告狀。你告訴他,本王不稀罕他派人跟著,我是死是活從此與他無關……”
“永琪,你在說什麼啊!”傅恒從震驚和詫異中回過身來,急忙捂住他的嘴。
小路子捂著嘴巴,不怒反笑臉相迎道:“哎呦,五阿哥,這可就是您的不對了。萬歲爺派惠家的少爺陪您前往,那是莫大的恩典啊,您這樣說話實在是……唉……說句不好聽的就是‘大逆不道’啊!不過您放心,小的不會去告狀的。您都已經被發配到……哦不……是為大清出使到羅刹去了,萬歲爺就是想罰您,恐怕也不知道該怎麼罰了吧!”小路子看永琪已經失勢,一掃以往恭恭敬敬的態度,言語越發刻薄起來,“奴才啊也有幾句話想跟您說……”
“本王沒興趣聽!”永琪攥著拳頭,要不是傅恒緊緊抱著他,小路子臉上一定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