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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渾身濕透了的伊蘇卡還穿著那身喜氣洋洋的新娘服,她靠在蘆葦蕩邊一塊石頭上,淚水不由自主的劃過臉龐。

“你在哭什麼?”一把陌生的聲音伴著咳嗽問道,可語氣間卻無關切之意,聽起來冷冰冰的。

“關你什麼事?”伊蘇卡仍在抽泣著,可耳邊隱隱約約的聽見那柔和的音節,那是與她聽過的任何一首歌都不一樣的調子,她呆立在那兒聽著,記憶不住的在腦子裏翻騰著,她捂住耳朵,喊:“你在哪?出來!”

柔柔的曲聲仍然沒有停,可是任憑伊蘇卡怎麼聽,卻聽不出音樂在何處傳出來;伊蘇卡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小港灣;她撥開蘆葦叢,卻發現那可惡的“癆病鬼”隱身在蘆葦叢後,悠閑的用一片葉子輕輕的吹著。

“你還真有閑功夫,害我們四處找你!你幹嘛一直泡這兒,很好玩麼?”伊蘇卡沒好氣的說。

“嗬,你為什麼泡在這兒,我也就為什麼泡在這了。”回答的人輕描淡寫。

“那好啊,你就在這兒泡個夠好了!”伊蘇卡正打算轉過頭狠狠地瞪他一眼,卻看見他那被血染紅的衣襟。“你受了傷?那還泡在這兒幹嘛,你不要命啦!”伊蘇卡伸出手就想拉他上岸,可是她的手卻僵在了半空中,永琪仍在幽幽的吹著,一點也沒有想要上岸的意思。

“你這人是怎麼回事?難道翹辮子……呃……你沒有辮子唉……不過那也……那也會死人的好不好!”伊蘇卡在岸上對他吼道。

“你說話很有意思。”永琪轉過頭對她笑了笑,“不過我呆在這兒很好,並不打算起來呢!”

“你這人!”伊蘇卡有些無語,這人還真是不知好歹呢!

可是說到不知好歹,不聽勸告……伊蘇卡想起了最近常常做起的一個夢,可是如果說是夢,有未免太過真實——

“小姐,相信我,離瑞和格格遠遠的,她是格格!我們犯不著和大清的皇室攀交情,一入皇家深似海,我還想每天都看見你快樂的無憂臉孔……”這是他最後的囑咐啊,可我竟背棄了它,他會怪我嗎?也許這都是我的咎由自取吧,是因為自己戀著親情而選的路,得到了什麼?又失去了什麼?淚眼模糊中,有一隻杜鵑一會兒向南一會兒向北飛,不住的在上空徘徊著,發出哀哀的叫聲。

不如歸去……可要歸去哪裏呢?永琪想到現在的自己不也和它差不多嗎。永琪不禁苦笑起來“迷途的鳥兒?!我自己也許早已進了死胡同,出不來了吧!”

蘇卡正思潮起伏間,卻聽見了永琪的話。

“你別泡在那兒了,迷途也好,轉入死角也罷,隻要還能呼吸,就該去歡笑……”伊蘇卡的語氣柔了許多,眼裏散發出閃亮的堅定,唯有心裏還隱藏了些許的迷惘。

永琪轉過身看著她,“嗯,隻要能呼吸就該歡笑!走吧!”永琪邁著虛浮的腳步,拉住了伊蘇卡的手,走出了那一個小港灣;伊蘇卡並沒掙開他的手,心道:他也是隻迷途的鳥兒,在他淡淡笑容的背後也許隱藏著更哀傷的故事吧。

兩人來到岸邊不遠的一處空地,準備等衣服稍微幹些再回去。兩人就這樣保持距離的坐著,沉默是唯一的語言,弄得氣氛有些尷尬。

“我叫伊蘇卡,你叫什麼名字啊?”

伊蘇卡盯著他看了好久,終於打破沉默。

“我的名字啊?”永琪僅是禮貌的一笑,“你可以叫我雪屺。”

“雪屺啊!你姓雪?好奇怪的姓氏啊!”伊蘇卡有點好奇。

“不過是個代號而已,隨便姓什麼都無所謂……”永琪隨口答道。

“似乎也有些道理哦!”伊蘇卡歪著腦袋想了想,自言自語道,“那是不是我不記得自己原來叫什麼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了呢?”她聲音雖小,但還是被永琪聽見了。

“伊蘇卡不是你的真名?”永琪饒有興致的看著她,“那你……你怎麼和他們認識的呀?”

“呃?他們?你說是皇……呃……老爺他們啊……”伊蘇卡大大咧咧道,“其實是因為我救了老爺啊。老爺一家都很喜歡我,我就留下來了……”

“哦?你能救人?真是看不出呢!”永琪戲謔道。

“怎麼你看不出啊!”伊蘇卡衝永琪比量了一下拳頭,“而且那時候還有

‘他’在啊,‘他’很厲害的,那些穿黑衣服的家夥都怕他!‘他’一出手,就能以一敵十,打的那些人‘稀裏糊塗’,‘片甲不溜’。”伊蘇卡臉上浮現出驕傲的神色,“不過話說回來,我也是很厲害的。那時,我就這樣一招……”她比劃了一個招式,“就把那個要用刀捅老爺的家夥給打暈了!哈哈……那時候本女俠才……呃……好像是八歲吧!”伊蘇卡撓了撓頭,見雪屺憋著笑意便有些不服氣道,“哼!你那個表情是什麼意思,本小姐八歲就能‘遊泳有謀’……那個啥奸啥惡……呃……‘路見不平,兩肋插刀’,有些人那時候還在抹鼻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