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皇上，時候不早了……”小路子一看已經折騰到了晌午，“是不是該回宮用膳了？”
乾隆看他了一眼，這才想起來今天來的目的，有些厭惡看著小路子道：“朕沒胃口……”
“皇上……”小路子突然發現皇上看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對，心中無比惶恐起來。
“皇上，不如就在這裏用膳吧！”永琪剛要站起身來，卻一陣頭暈險些摔倒。還好乾隆一直站在身邊扶住了他又把他按了回去，有些責備又有些心疼地道：“你還是歇著吧！本來還有些事要找你談，可現在弄成這樣……”
“不礙的，有什麼事情盡管說好了……”永琪輕輕轉了轉手腕，覺得包紮的還算舒服，緩緩地站起身來，“我們去客廳談……”說著就往門口走去，停在被寧堡踹到的大門前，永琪轉頭衝寧堡道，“記得幫我把門修好！”
永琪領著乾隆來到了會客廳，因為剛剛失血的緣故，腳步虛浮的很，也沒多少力氣，關上門便癱在了沙發上。
“你真的好些了？朕怎麼覺得你還是去躺一會兒比較穩妥……”乾隆也坐了下來。
“沒事……沒事……”永琪擺手道，“比這更難受的我也受得……”
乾隆有些憐惜地輕輕拍了拍雪屺的肩膀，發覺他這些天又瘦了許多，有些玩笑地道，“來北京這麼久了，有沒有嚐過北京的烤鴨？”
“呃？”永琪有些奇怪，怎麼會扯到烤鴨上去，也不知是何意，隻有老實道，“還沒有……”
“怪不得……”乾隆得意地笑了笑，“那個寧堡要是知道有‘填鴨’這樣的方法，就不會把你越養越瘦了……”
永琪聽明白了意思，有些尷尬，把臉轉向另一邊，“不知皇上有什麼要緊事……”
“那朕就切入正題好了，”乾隆正色道，“那件事你準備的怎麼樣了？”
“已經安排下去了，目前還沒有什麼眉目，隻抓到幾個前台的小嘍囉，要抓到大魚恐怕還要再等等……”永琪談起公事毫不含糊，要不是他的臉色還是病態的蒼白，根本不會以為他病的厲害。
“反正那件事也不急得一時，你最近好好養著，”乾隆站起身來，“不過……你這孩子的臭脾氣也該收斂一下。那個小路子雖是個可惡的奴才，可畢竟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朕待會兒會給他他個教訓，但是你也乖一點，退那麼一步半步的也不會少塊肉。”
“他回去告狀了？”永琪的眼神裏突然冒火。
“你說呢？”乾隆淡淡回答了一句，往後麵的帷帳隨意看了一眼，無意道，“你的畫像？”
“嗯……”永琪點點頭。
乾隆踱步過去，在畫像前停住了腳步，細細端量畫中的少年，看著看著不知是一股什麼樣的力量在推動，竟把手伸向畫中人。乾隆沉默著，眉頭微微動了幾下，似是有些懷疑，又似有些期待，指尖停留在少年的臉龐，自言自語般：“真的很像他……那眼神……那表情……”
“當年……”永琪走了過來，“就是那個小路子……”
“你說什麼？什麼當年？”乾隆轉過身來。
“我說當年要不是這個奴才從中搗鬼……”永琪的眼中有些濕潤，“或許永琪……”永琪低下頭，他實在無法麵對乾隆如炬的目光，“他就不會……不會死在羅刹了……”永琪好不容易克製住自己的情緒，不斷地告訴自己要忍，要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才可以說出真相，可是激動的情緒然他的肩膀不自覺地發抖。
“你再說一遍……搗鬼？是誰搗的鬼？”乾隆什麼事都可以冷靜，唯有和永琪相關的事情他實在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天子的怒火一下子燃燒起來，恨不得把那些傷害過永琪的人都化為灰燼，就勢乾隆就抓住永琪的雙肩，眼睛裏的威嚴讓永琪無法躲閃。
“是小路子……是他傳話說您不相見任何人，也不準傅將軍送他出城的……”永琪今早看到小路子的時候心底埋藏多年的仇恨就被挖掘了出來，現如今仇人就在眼前，任他怎麼隱忍都控製不了要將那個奴才碎屍萬段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