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轉眼間便到了中午。
寧堡和額真就是再不想做礙眼的真人雕塑也得回來給永琪換藥了。
“嗬嗬,雪屺,你慘了!”伊蘇卡壞壞地笑著。
“嗬嗬……”永琪看到拿著繃帶和藥瓶的寧堡,好不容易擠出傻笑,“那個……”
“該換藥了。”額真也故意忽略永琪的表情道。
正當永琪要以摔東西表示抗議的時候,房門突然又一次打開。這次換伊蘇卡叫起來了:“皇……皇阿瑪……”
“怎麼?看到朕很吃驚啊!”乾隆的口氣聽不出喜怒,“倒是你?不是應該在帳子裏呆著嗎?”
“那個……皇阿瑪……”伊蘇卡站起身來,想顧左右而言他,找不出好借口,尤其是這一身的熊皮,還有那個扔在桌子上的“熊腦袋”。
“還愣著幹什麼?穿成這樣,成何體統!”乾隆臉色一沉,“還不回去換了。”
“哦……”伊蘇卡嘟著嘴巴,很不樂意的走到門前,看看乾隆似乎沒有再注意她,便偷偷衝雪屺做了個鬼臉。
永琪見伊蘇卡這般調皮的樣子,禁不住笑了,卻又怕乾隆看出什麼端倪,隻有抽搐著嘴角,忍住。
伊蘇卡腳底抹油開溜了,留下永琪一個人麵對換藥大作戰。
“怎麼?還不好意思?”乾隆很大方地坐在床邊,“你們兩個也過來,別耽誤了換藥。”
永琪眉頭一緊,表情變得相當可觀。
“昨個就聽你鬼哭狼嚎的了!”乾隆正色對永琪道,“都多大了,怎麼還是個孩子樣!”
永琪撇過頭不理,心想:明明伊蘇卡都答應了,就你在從中作梗,不然我也不用比什麼武啊!罪魁禍首,還好意思說……
乾隆怎麼會看不出來雪屺的不滿,卻一直忍著沒有發作,隻不過忽略了他的態度,對寧堡道:“換藥吧!別耽誤了!”
永琪別別扭扭、慢慢吞吞解開上衣,一副上刑場的樣子。最後眼睛一閉、大義凜然的對寧堡說了一句讓乾隆哭笑不得的話:“你動手吧!”
等舊的繃帶被拆下,倒吸了一口冷氣的反倒是乾隆。
永琪偷偷睜開眼睛,卻看到乾隆直勾勾的盯著自己,於是試探地問道:“怎麼了?”
“這是舊傷?”乾隆的聲音顯然不太對。
永琪有點莫名其妙,這傷是在羅刹內訌的時候受的,應該不會泄露秘密啊!為什麼是這個表情?
“傷成這樣都不知道要靜養嗎!”乾隆教訓道,“你們兩個也是,怎麼什麼都由著他胡來?就光是朕都見過這傷裂開幾次了!”
寧堡和額真低頭,加緊了換藥的工程。
永琪剛想事不關己,乾隆鋪天蓋地的教訓就襲來了:“還有你!也不是個省心的主兒!”說罷就掏出一瓶藥來,“換這個藥試試!疼就疼點……”
“不……”永琪充滿敵意地看著那藥瓶。
“也好,這麼多年這傷反反複複的,也該換個藥試試了。”寧堡自作主張,取過乾隆手裏的藥,拔開瓶蓋。
想起昨日那消毒止血的疼痛,永琪馬上表情僵硬起來,就連身體也跟著僵硬起來。
“逃……”永琪想,可是怎麼逃呢?
乾隆沒給他繼續想鬼點子的時間,一雙大手已然把他逮住,“別動!”
想來真的很諷刺,幾乎每次都是在這種受傷狼狽的情況下被這樣抱著。也許是所謂的八字不合、父子相克吧!不過真的很溫暖、很踏實……永琪這樣自顧自的亂想。突然,胸口襲來一陣劇痛——果然和上次的疼法不是一個級別的,想叫出來卻又怕被笑話,隻有咬著牙生生把疼忍下,一雙手緊緊揪著乾隆的袖子,連關節都發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