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永琪帶著伊蘇卡出了宮，隻道是讓伊蘇卡陪她到郊外溜溜馬，可兩人騎著馬卻往皇陵的方向去了。兩匹馬在離皇陵不遠的樹林裏來回踱步，而主人卻像小賊一般躲在樹後。伊蘇卡有點不耐煩，一個勁兒問著：“這是哪兒啊？一點也不好玩……”
永琪做了一個“噓”的手勢，拉她坐在樹後：“再等一等好不好……再等一等……”
終於，伊蘇卡困倦地倚在他肩頭睡著了，永琪寵溺地看了她一眼，看著天還有些亮，便摟著她靠到自己身上，把自己的披風拿來給她披上。
“嘿！醒了！”永琪輕輕搖了搖伊蘇卡。
“呃……”伊蘇卡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啊！這麼……”永琪趕緊捂上他的嘴。
“噓，小聲一點。”永琪小聲道，“等一下啊……”抬頭往皇陵方向一看，正好是是為換崗的時間，守衛空虛。“走吧！快！”
兩個人神神秘秘，趁機溜進了陵園。
“哎！我們在那裏啊？”伊蘇卡問道。
“皇陵。”永琪的聲音很小，可還是嚇了伊蘇卡一跳。
“皇陵？我們在皇陵？”伊蘇卡幾乎要蹦起來了，“我們來這裏幹什麼？”
“……”永琪不語，隻是按照斥候打探的路徑尋找，終於在一座陵前站定。
“雪屺！”伊蘇卡看永琪竟在陵前跪了下來，鄭重地磕頭行禮。
“額娘，我回來了……”難以抑製的感情讓聲音變得梗塞，“兒臣不孝，這麼多年都沒有來拜祭過您。今天晚上永琪來看望您了……告訴額娘一個好消息啊，兒臣快要大婚了，您的媳婦就是她……”永琪拉拉伊蘇卡的衣角，伊蘇卡聽著永琪奇怪的話語還沒回過神來，發現永琪拉她，便也跟著跪下來。
“伊蘇卡，今晚的事情我知道你覺得很古怪，不過以後我會給你一個解釋的。不過在這之前，”永琪的眼睛還泛著淚花，“這是我們的秘密好不好。”
“秘密？”伊蘇卡猶疑道。
“對，秘密。在我告訴你原因之前，不要告訴皇阿瑪，也不要跟太後講，”想了想還不放心，“就連瑞和、芷萱，還有……反正不管是誰……”永琪有些慌亂。
“我知道，秘密，就是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不，還有……還有……”伊蘇卡看著陵墓。永琪補充道：“還有額娘。”
“對啊，還有額娘，隻有我們三個人知道。”
“好！”永琪拉著她的手，“額娘，今晚兒臣帶了您的準兒媳婦偷偷來看您，等不久的將來，兒臣一定重新做回永琪，再帶著她來光明正大的拜祭您。您放心吧，兒臣已經找到自己的幸福了，不管是雪屺還是永琪都再也不會孤苦伶仃的流落他鄉，您也可以安息了。兒臣會好好孝順皇阿瑪和皇祖母，也再不會忤逆皇阿瑪，惹他生氣發火了……”此刻永琪像個小孩子一樣乖乖地跪在那裏跟母親講述自己在羅刹的過去。
伊蘇卡難得乖巧地安靜聽著，直到永琪講完，便也像永琪一般恭恭敬敬磕了頭。
“我也可以說幾句嗎？”伊蘇卡望著永琪。永琪點了點頭。
“額娘，雪屺這麼叫您，我想我也應該這麼叫您。我叫伊蘇卡，您一定覺得這個名字很奇怪吧。我小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五歲之前的事情我都記不得了，隻記得有個很好的大哥哥一直在照顧我，直到後來我遇到皇阿瑪，還有瑞和他們，您一定都認識吧……嗬嗬。”伊蘇卡傻笑了一下，“我不知道我的阿瑪、額娘是誰，那個那個大哥哥後來也……為了救我死掉了。我知道我很笨的，不知道他們說的四個字四個字的成語，也不會做什麼糖詩、鹹詩，我五個指頭寫的字還沒有雪屺拿小手指頭寫的好……每次出醜都是雪屺幫我，我都幫不上他什麼忙。我一直覺得他是腦殼壞掉了才會想要娶我的，他長的那麼好看，又會那麼多東西，怎麼會想要娶我呢？您看啊，這枚戒指，我們已經訂婚了。不過額娘，您放心，我伊蘇卡在這裏發誓，以後我一定好好照顧雪屺，學好多好多東西，做個讓雪屺和額娘驕傲的伊蘇卡。”伊蘇卡第一次感覺有個額娘的感覺真好，即使她不在這個世界上，也會感覺她一定在某個地方傾聽自己的話，自己不再是個沒有根沒人要的孩子了。
“伊蘇卡……”永琪聽完她說的話，輕輕地抱住了她，盡管已經入秋夜裏的風已然涼颼颼的，可是兩個人這樣依偎著似乎世間在沒有更溫暖的了，“你已經是我的驕傲，不用再去改變什麼，知道嗎？要是你這隻傻燕子為了我去學那些有的沒的，我會心疼死的。”
“呆狐狸，我剛剛都發誓了……”伊蘇卡在他懷中仰頭道。
“那……”永琪對這陵墓道，“額娘，她那一句您就當她再說夢話哦！”
“呆狐狸，你瞧不起我是不是！”伊蘇卡執拗道。
永琪吐了個舌頭，站起身來。
拜別愉妃，永琪帶著伊蘇卡趁著另一撥侍衛換崗，離開了陵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