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畢竟活潑,沒在床上待上兩天就折騰著要去尚書房念書,讓諳達教武功……
額慶雖被惠安罵了幾句,但是皇上也沒再追究此事,加上額真求情,隔了六七日便繼續他的伴讀生涯。
永琪和額慶在書房一見麵如隔三秋般的擁抱在了一起。自此平靜了四五日的尚書房又不安寧起來……乾隆自是知道的,但看著兩個孩子在一起高高興興的樣子,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眼看著春節將至,宮裏開始準備各項事宜。乾隆也忙的沒空理會永琪在書房無傷大體的惡作劇,隻苦了紀曉嵐隻要看到永琪笑眯眯的看著他,不出一刻鍾一定會出亂子。春節到了,皇子們不用去書房了,紀曉嵐終於可以鬆了一口氣了……
早上,永琪換上吉服到乾隆那裏請安。他著滿翠八團龍緞秋香色禮服,束金鑲玉嵌東珠帶,頭戴十三顆東珠鑲頂的紅絨頂冠,腰係和田美玉,站在等在乾清宮門口的一眾穿著繁複皇子中竟也顯得那麼矚目。不一會兒,乾隆便宣眾皇子入殿。請安過後,乾隆訓導了一番,便賜昨日寫好的“福”字給皇子們,然後按著禮數,謝恩,告退。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中午竟下起了雪,所謂瑞雪兆豐年,是個好兆頭,乾隆也浮生偷得半日閑來到禦花園看看雪景,果然是看到一派不同尋常的雪景……幾個皇子竟然在雪地裏打起了雪仗。
自孝賢皇後病逝,自己狠狠地訓斥了永璜和永璋之後就很少見到這兩個皇子這麼快樂了,心中不由得一陣心酸——父子之間居然變成這個樣子,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實在是不稱職,卻又沒有辦法拉下尊嚴去補救……上次永琪那件事也是一時衝動不加思索才會道歉的,要是稍加思索,想到為人君父的威嚴便不會那樣了……不過還是慶幸當時的衝動,否則自己可能又失去了一個把自己當作父親的兒子。仔細打量永璜,似乎這半年來突然瘦了下去,滿臉的病容,即使是笑容裏都透著疲憊;永璋眼中好像也沒了屬於十五六歲孩子的朝氣……難道自己錯了嗎?乾隆思索著。
“大哥,我們一夥的,你打錯人了!”永琪躲在回廊邊,衝著對麵喊,手裏正拿著一個握好的雪球。“永琪,看球!”
永珹突然從另一個回廊扔出一個雪球。永琪也不甘示弱,躲也不躲立即反擊。永璋也從後麵偷襲配合永珹把永璜和永琪包圍起來。永琪見勢弱,便從回廊跑到永璜身邊,“大哥,你打起精神來好不好,我們都被包圍了!”永琪一偏頭,越過永璜看到永珹正在團雪球,便接過永璜手裏的雪球打了過去,永珹猝急不防竟被打中了腦門,永琪便拉著永璜要衝出包圍圈,永璜也被永琪的快樂感染了,一使勁抱起永琪跑到了包圍圈外。“瞧你,玩起來什麼都顧不得了。手都凍成什麼樣子了!”永璜拉過永琪的手塞到自己袖子中焐著,“病才好點,難道又要折騰再病一場?”一副長兄如父的樣子。“大哥……”永琪不知說什麼好,隻是因為自從大哥和三哥被父親罵過之後就很少見到兩個哥哥出門了,難得見到了又看到哥哥們大過年都愁眉不展的,於是才想到要打雪仗活躍一下氣氛……經永璜一提,果然覺得身上冷得要命,有些難受。“看都發抖了,歇歇吧!”永璜解下自己的鬥篷給永琪披上,招呼老三老四也停下來歇會兒。“果然是眉目如畫的小王子呢!”永璋看著永璜懷裏的永琪笑著調侃著,“五皇子殿下要不要喝點熱茶暖暖身子?”說著接過永珹拿來的熱茶在永琪麵前晃了晃。永琪知道是玩笑話,故意把頭扭向一邊向永璜告狀……最後,幾個皇子分坐在回廊兩側,喝著熱茶,一派其樂融融的樣子……
乾隆在不遠的地方看著這一切,心裏也像喝了熱茶般的溫暖
“這個調皮鬼倒是……”乾隆笑著搖了搖頭。這時小路子突然來了,又有一群皇親國戚來朝賀,隻好離開禦花園了。但是他卻沒有料到這時他最後一次看到這兄弟四人聚在一起了……
晚宴的時候永璜因為身體不適沒有出席,永琪鬧著要去看永璜還哭著說自己不該慫恿大哥玩雪讓哥哥染了風寒……乾隆寬慰了幾句但還是不允許永琪擅自離席,永琪嘟囔個小嘴很不滿意的樣子。
在宴上永琪看到了大學士,永琪記得自己對乾隆的承諾,上前以茶代酒敬了大學士一杯當作是賠不是,大學士受寵若驚般差點沒跪下來,永琪其實不願意和那種老頑固呆在一起,於是找個借口和惠安帶著一起來的額真偷偷溜了出去,去看望生病的永璜。因為永璜已經大婚,住在宮外。於是就故伎重施,偷偷搭乘別人的馬車跑了出去……
因為過年,宮外也同樣的熱鬧,街上竟是人山人海,永琪和額真在人群中被衝散了……永琪從來沒一個人在宮外呆過,又新奇又害怕,在他到處找額真的時候,路過一個街口,突然一隻手拿著帕子從黑暗中伸了過來,捂在永琪口鼻處,永琪聞到一股奇異的香氣便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