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你言中的大嫂是不是當年黃道的那位童養媳老婆?”
“是啊,二叔。”
“不就是一女子,值得如此大動幹戈嗎?”
“二叔,您很多年沒有回去過了,我烏泥涇鎮黃家以織造為生,遠近聞名,雖然近年來受到戰亂的影響,但黃氏布匹卻仍然尚能支撐,究其原因,就是因為大嫂。”
“胡,我黃氏織造技藝乃祖宗所傳,怎麼會是這個原因?”
“二叔,您有所不知,這十餘年來,隨著族中幾位上師的相繼離世,家族頓時顯得青黃不接,後繼無人啊,唯有大嫂的織造技術獨樹一幟,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隱隱約約已經接近大師的境界。”
“什麼,大師境界?”二叔大為吃驚道,“我記得家族中的幾位上師始終就沒能突破上師的瓶頸,沒想到一個黃毛丫頭反而率先達到這般境界。這個,這個也太難讓人相信了吧。”
“二叔,是很難讓人相信,但這是事實。二叔,您的布行中最好賣的幾種布匹可都是出自大嫂之手啊。”
“既然如此,她為何要逃離我族?”二叔更加疑惑道。
“唉,這事來話長。”黃四歎了口氣,同情道,“二叔,您也知道大嫂是少族長的童養媳,大嫂從家境貧寒,而且很就失去了全部骨肉親人,孤苦無依,隻能到族長家做了童養媳。雖然大嫂起早貪黑地幹活,卻不能讓族長滿意,幾乎挨打,少族長也和族長一樣,動不動就伸手大人,長此下去,大嫂自然受不了,便逃了出來。族長一來擔心家族織造技術外傳,二來又怕失去大嫂這棵搖錢樹,便讓我和三哥跟隨少族長南下溫州,一定要將大嫂帶回。”
“大哥也的確做得有些過分了,四,正常情況,從黃浦江下來的船隻明rì巳時左右會抵達溫州碼頭,我這就去下府衙船舶司,讓他們協助上船搜查,隻要她還在船上,這隻是事一件,溫州府船舶司二叔是月月進貢的,何況這事又不違反我朝律法。隻是,事情一了,我和你們一起回去一趟,務必要服大哥,不能隨意打人了,特別是對於一位可能成為大師的織造師。”
黃四興奮道:“如果二叔能夠回家勸,那就最好了,我們都知道族長唯一能接納別人意見的,就隻有二叔您了。其實我們下麵之人大都很同情大嫂,隻是,唉,算了,不了。”
“恩,四,你先回去吧,明早讓黃道來布行,我們一起去碼頭。”
“是,二叔,那四就先回去了。至於大嫂逃離的原因,二叔千萬別告訴別人是我的。”
“好。”
黃四沒有過多停留,立即沿原路返回了溫嶠嶺客棧。
幾乎同時,文璋也來到我的屋內,將黃四和其二叔的對話全部告訴了我們。
“恩,文璋,知道了。”我聽完後,想了想道,“先生,今夜輪流監視黃四等人,明rì一早我們也去碼頭瞧瞧熱鬧吧。”
袁棘道:“是,公子,我會安排的。”
“黃道?黃道婆?會是她嗎?”我心道。
隻是那黃道也就三十來歲,那麼他的童養媳也不過二十多歲甚至更,和我印象中那位織造業大師的年齡相差太大。黃道婆是一位老太太,而這位卻是年輕女子。
黃道婆就是鬆江府烏泥涇鎮人,難道這又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