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賈似道出任樞密院樞密使以來,賈似道一直認為其在軍中完全可以一手遮,所以也就將自己最信賴的廖瑩中安排到了政務係統,到了關鍵時候,這才發現自己在軍中竟然沒有什麼得力之人。
不過,以賈似道的ìng格來,他也不會將軍政權力交與一人,即使這人是廖瑩中,是其最信任之人。賈似道心裏隻會認為,隻有他自己才是可以完全相信的。這是賈似道的處事哲學,是他為官數十年穩居高位的經驗之一。
賈似道想了想道:“瑩中,你立即替老夫起草一份信函,老夫讓人連夜送往揚州,恩,措辭要委婉,李庭芝此人吃軟不吃硬,希望能夠以故人之情服他吧。上次李庭芝也回過信,盡是客套之詞。”
“是,大人,屬下明白。”
“賈宣,隔壁筆墨伺候。瑩中,你去寫吧,寫完後再過來吃酒。”
“恩。”
賈似道又問道:“文煥,你作為兵部尚書,比廖瑩中更加熟悉軍務,如果是你,你會怎麼改?”
“太師,目前邊關戰事未穩,所以要是我的話,也會先從禁軍開始。”範文煥道,“太師您想,邊軍的改製如果造成動蕩,勢必會給蒙古人以機會,在沒有完全把握時,是不該輕易有動作的,而禁軍目前全在太師掌握之中,眼下又沒有戰事可言,陛下倘若想要收回兵權,自當拿禁軍和兵部開刀,這點文煥也讚同廖兄之言。而最有可能的方式無非是兩種,第一是大規模更換禁軍中的將領以及兵部的主要官員,第二是將禁軍打散後進行重組。”
翁應龍接著道:“太師,可能還有一種方式。”
“是嗎?應龍你講。”
“陛下設置政務院,意圖是將政權逐步歸到其中,那同樣,陛下也可以設置軍務院,慢慢收回軍務大權。”翁應龍對於政務院十分惱怒,因而印象深刻。
“恩,這倒是很有可能。”
“均含。”賈似道轉頭道,“你作為旁觀者,如果是你,你又是怎樣考慮的?”
“太師,均含覺得,範大人,翁大人所言都很在理,陛下很有可能三種方式都會采用,這就類似我們練武之人在對敵時采用的組合拳。”
“組合拳?”
“恩,高手過招,特別是在水平相當的情勢下,一招一式往往是無法獲勝的,隻有招中有招,式中有式,組合在一起攻擊對方,才有可能打亂對手的節奏,從而找出其弱點,一舉滅之。”
“恩,有理。”
“太師。”吳均含道,“均含雖不懂軍事,但卻覺得陛下似乎已得先手之利。”
“先手之利?什麼意思?”
“太師,均含覺得早期的裁撤廂軍,最近的夏貴將軍出征廬州,或許就是陛下提前邁出了軍改的第一步。”
範文煥笑道:“應該不會這麼巧合吧,陛下登基後第一次遇到蒙古攻打我朝,而我朝又有幾位將軍陣亡,所以我認為這是正常反應,應屬人之常情。”
賈似道也微微一笑:“均含之言也並非全無道理,不過老夫卻也讚同文煥之言,這次那趙禥即便不怕,內心至少也十分緊張,所以才想到軍隊改製之事,夏貴出兵在前,卻造成了均含有這樣的感覺。不過此事倒是應了你們所言,趙禥組合拳的第一招已經在不知不覺中使將出來了,隻是他自己或許還不知道吧。”
吳均含道:“太師之言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