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山身旁的一名小校快速上前,果然看見前麵不遠處的地上東倒西歪地盡是大理軍士卒的屍身,這名小校連忙轉身大叫起來:“大帥,敵襲,快……”
田修顏見狀,立即從地上撿起一支長槍,右手用力,徑直射了出去。那名小校話還未說完,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身體就已被長槍洞穿。
忽敦大怒,提氣大聲道:“隆山,鳴警示意。”
隆山情知事情緊急,一句話沒說,便馬上後退了十多步,敲響了城牆上的一麵戰鼓。
與此同時,忽敦及其護衛手持武器,向田修顏等人衝來。
身為蒙古萬夫長,忽敦手下有兩百名親衛,在城牆上的這三十多名親衛又是其中的佼佼者。雖然人數少於對方,忽敦卻是絲毫沒有在意,一來,對於其手下的武藝有著絕對的信心,二來,這大理城還是在己方的控製之下,隻要稍微堅持片刻,就會有援軍趕到。
一百名宋軍在田修顏的帶領下,和忽敦等人混戰在一起。
盡管人數是敵人的三倍,但這批善於攀爬的宋軍在武力上卻不如對方,加上又是來自各個部隊,相互間的合擊術並不是很嫻熟,是以隻能和敵軍鬥得旗鼓相當。
兵對兵,將對將,田修顏和忽敦自是對在一處。忽敦善於馬戰,臨敵經驗豐富,數招之後便已看出,沒有戰馬的幫助,對手的步戰武藝尚在自己之上。忽敦審時度勢,知道自己一方隻需稍加堅持,援軍就會趕到,一念至此,將手中大刀舞得虎虎生風,但求自保。
精於步戰的田修顏雖然略處上風,但在忽敦的大刀揮動下也難以在短時間內將其擊潰。
忽敦清楚眼下的局勢,田修顏也同樣清楚,時間越長,對自己一方越發不利。忽敦刀沉,雖然所使的刀法大多是防守招數,但其刀鋒揮舞之間帶出來的陣陣罡風卻是十分犀利,讓田修顏無法分心另作他想。
十來回合後,兩人聽見一陣喊殺聲由遠而近,忽敦和田修顏的臉色同時一變,隻不過,是兩種截然相反的變化,一喜一憂。好在城牆上的宋軍仗著人數眾多,漸漸占據了上風。
田修顏心裏大急,手中長槍突然用力,使出一招“苦盡甘來”,但見七朵槍花陡然出現,透過忽敦的刀光,直入其間。忽敦識得厲害,情知無法全部攔下,遂倒退數步,這才將七朵槍花之勢化盡。
乘此機會,田修顏提氣大呼道:“眾將士,分散入城,化整為零。”
此際,大理城中不少地方突然燃起了大火,天幹物燥,很快,到處皆是濃煙滾滾。田修顏知道,這是潛伏在大理城中的段東樓部開始行動了。
忽敦喘了口氣,沒有去追擊遁走的田修顏,而是下令道:“隆山,你立即派人前往新城的四個城門,嚴防敵軍奪門,如果隻是這支百人隊入城並無大礙。本帥前去北門,你去南門,這兩處離西城牆最近,如果有更多的敵人潛入,舊城之南北城門最為緊要。”
“是,大帥。”
俗話說得好,國運興,各業興,冥冥之中天意猶存。忽敦的判斷完全正確,的確有其他的宋軍潛入了城內,而且目的也正是奪取城門,但在選擇時,卻沒有得到他們的長生天眷顧,倘若忽敦去往的是南門,或許結局就會不一樣了。
對於南、北門的選擇,其概率是相當的,而這種時候,就要看運氣是否與之同在了。
隆山安排完畢,立即跑下城牆,單槍匹馬向南而去。
大理之舊城並不大,以隆山的速度,從西城牆到南門也就一刻鍾的時間。不巧的是,隆山剛剛走下城牆,就被早一步離開的田修顏盯上了。
且說段東樓帶著四百名宋軍盡挑小路,快速地來到了南門附近。熟悉地形的段東樓喚來四名隊長,小聲布置道:“各位,看來敵人還沒有察覺,一會我從正麵上前,刺殺城門內的二十名守衛,之後,第四隊立即開門,並發出信號,接應婁將軍,第五隊隨我在城門前阻敵,第一隊從左而上,第三隊從右而上,上去後想辦法拖延城牆上麵的敵軍下來,並盡量阻止敵軍向城外放箭。”
“是,將軍。”
“恩,行動。”
十多名換上大理軍戰甲的士兵在段東樓的率領下,大搖大擺地向城門走去。
隆山獨自一人,又熟悉城中的地形,雖然晚出發了一會,卻幾乎和段東樓的部隊同時抵達。
“好在南門無事。”快到城門時,隆山看著遠處安靜的城門,長長地舒了口氣,正待上前,就看見黑暗中突然出現了數百人影,正悄無聲息地向城門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