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準備的江萬載毫不驚慌,不停地變換著手中的旗幟,以旗語的方式發出一道道指令。見到指令,剛剛抵達不久的臨安軍區第三廂第十八軍將士立即上前,接替了護欄下層的原禦林軍防位,並使用手中的長武器向外捅去。同時,孟天涯率領五百名忠順軍,薑才率領五百名精通武藝的破虜軍跳下了護欄,在大營前十步以內和神力軍大戰起來。
由於蒙古怯薛神射擔心射中攻到護欄前的神力軍而停止了射擊,稍遠處的大批蒙古步軍則遭到了位於護欄上層的火槍手痛擊,這些步軍可沒有神力軍的重型護盾保護,隻有挨打的份,除了少數幾百人勉強衝到了護欄前,大多數人都被火槍所阻。
神力軍將士雖然力大無窮,但在精通武藝的忠順軍和破虜軍麵前根本討不了好,加上又要防備第十八軍將士從木樁間隙中捅出的長槍,況且又不敢棄掉盾牌,笨重但堅固的裝備在靈活迅速的宋軍麵前反而成為了包袱,使得神力軍很快便落入下風。
忽刺出見狀,立即倒退數步,和一百多步外手持一麵巨盾的張弘範略作商議後,由張弘範下令道:“退兵。”
鳴金戰鼓響起,元軍如潮水般後退而去。
然而,隻過了片刻工夫,元軍又一次發動了攻擊,算上清晨時的那一次,這已是今日的第五次攻擊了。
當先開道的是五百名手持大盾的神力軍,後麵緊跟著約莫一千五百名蒙古步軍,在後麵又是五百名神力軍,每名神力軍後麵跟著三、四名蒙古步卒,這批隊伍的身後又是一個相同的配置,接連數隊一模一樣的陣型,加在一起少說也有上萬人之多。
不能不說張弘範的敏銳,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裏就想到了使用這種陣型,就像後世的戰爭,以坦克開道,步兵緊隨其後的做法完全一樣。
居高臨下的火槍手在謝道臨、張世傑、趙淮等禦林軍將領的指揮下,不停地發射出一顆又一顆的子彈,神力軍的盾牌雖然巨大,但終究無法護住整個步軍,隨著一輪輪的槍擊,元軍士卒中不停地有人倒在禦林軍的火槍之下,而位於下層的火槍手卻是難以找到射擊點,讓文璋直搖頭。
護欄內,約二十步之遙的吳鬆含手持穿雲弓,站在一千餘名弓箭手麵前,這批弓箭手是從第十七、十八、十九三軍中挑選出來的好手。這時,吳鬆含看見江萬載揮旗示意,忙下令道:“眾將士,拋射,目標,前方四十步至八十步。”
宋軍的弓箭手是看不到外麵情況的,但四十步的範圍卻足夠大,並不需要刻意去瞄準,一支支羽箭便飛射而出,準確的落在了元軍陣中。得到了弓箭手的支持,火槍手更是如虎添翼。而元軍則是顧此失彼,想要將盾牌上舉,以遮擋弓箭,卻又被火槍射殺。
隨之而來,陣亡的元軍是越來越多。
站在二百多步外的伯顏當機立斷,大聲喝道:“怯薛軍聽令,目標,敵軍大營護欄後二十步到五十步,射。”伯顏並不知道灌子灘大營裏的結構,隻是根據宋軍射出箭支,判斷出宋軍弓箭手的大體位置。
怯薛神射利用火炮的間歇期,將一支支羽箭射入宋軍的大營之內,盡管在火炮的轟擊下,他們也付出了相當的代價,但還是給吳鬆含部造成了不小的麻煩,為避免傷亡,盾牌手立即出動,擋住了蒙古人的箭雨,這就使得宋軍弓箭手的發射速度低了很多。
一批批元軍倒在地上,後續的士卒依舊鍥而不舍,又像潮水般湧上。
戰鬥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雙方將士均已殺紅了眼,防守的宋軍接連不斷地扣動扳機,攻擊的元軍則拚命向前衝。反反複複,在付出了四千多人的傷亡後,前麵的元軍再次衝到了護欄前十步之內。
袁棘有些擔心道:“陛下,沒想到蒙古人的這次進攻如此頑強,是否要退後避避?”
“不用,差不多是時候扔投擲彈了。”
按照事先商議好的計劃,當大批元軍衝到近前時,就以投擲彈攻擊。除了最早的一千顆投擲彈外,火藥監又連續兩次各送來了一千五百顆,加在一起,灌子灘大營中目前已經擁有四千顆投擲彈。
江萬載似乎聽見了我所說的,對身旁的謝道臨道:“八十步之內,每二十步扔出一百顆投擲彈,每人三顆。”
“好。”謝道臨轉身吩咐道,“四連、九連、十八連、二十三連,按計劃投彈。”
十息後,第一輪四百顆投擲彈分為四批次全部投到元軍中,隨即,轟鳴的爆炸聲在近處響起,將元軍炸得暈頭轉向,這麼近的距離也遭到炮擊了嗎?根本來不及反應,第二輪投擲彈又在密集的元軍中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