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公孫小宸的指令,呼延德及一眾將士目不斜視,左手平舉著盾牌,以抗大風,右手持刀,腳下依舊保持著有節奏的穩定步伐,前進,再前進。
越往裏走,風力也就越大,好在重甲步卒下盤堅實,不過,越來越多的巨蛇卻令將士們心裏發怵,雖然大家都相信公孫小宸所言,這些隻不過是幻覺,但人人皆是提心吊膽,生怕巨蛇會飛到自己身上,而且,對於眼前的景象,幾乎所有人都覺得,越來越像是真實的存在。又向前走了十數步,呼延德見眾人被嚇得腿腳發軟,幹脆下令,讓眾將士閉上眼睛,跟著前麵一排的士卒向前走就是。
呼延德膽子雖大,但也覺得似乎有無數條巨蛇在自己身邊飛來飛去,盡管並不發怵,卻也是汗毛倒豎。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更不知道身處何方,對於時間和空間,大家似乎都已毫無概念了。就在五百將士心裏的焦慮達到極點時,突覺眼前一亮,隻見前麵矗立著一棵參天大樹,樹上枝葉繁茂,擋住了前行之路。
走到近前,眾人這才看清,大樹上哪裏是什麼樹枝樹葉,竟然全是一條條抖動著的蜿蜒長蛇,讓人不寒而栗。
何謂真,何謂假?
到了這時,幾乎沒人再記得公孫小宸之言了,哪怕內心深處還在不斷地提示自己,這隻是幻覺,是假的,但雙腳已是不聽使喚,頓時止步不前,就連走在最前麵的呼延德也同樣愣在當場。
雖然,呼延德是名武修者,但對於術修者公孫小宸卻是深信不疑,不為別的,隻有一點,公孫小宸的出身之地……武林聖地帝王穀。
“在風揚陣中不能出現長時間的停頓,否則幻覺會侵蝕人的大腦,嚴重者甚至會被幻覺完全占據,即使出得陣來,也會成為癡呆狀。”公孫小宸說過的話在呼延德腦海裏再次響起。
想到這裏,呼延德心裏一凜,嘴裏立即發出一聲長嘯,這聲灌注了呼延德精深功力的長嘯直透每個人的內心,將迷糊的將士全部震醒,隨即,呼延德提氣大聲喝道:“眾將士,閉上眼睛,跟隨本將軍,前進。”
呼延德同樣閉著眼睛,硬著頭皮向前走去。
“有樹嗎?有蛇嗎?”眾人邊走邊想。
什麼也沒有碰到。
“過來了?”當第一個睜開眼睛的呼延德大聲喊叫時,五百名將士頓感興奮地大呼起來:“過來了,我們過來了。”
呼延德深深地吸了口氣,下令道:“繼續前行。”
自從穿過大樹後,眼前出現的飛蛇越來越少,狂風也基本上停止了怒吼。
又向前走了約莫二十步,就見一隊蒙古步兵站在前麵近四十步處。這隊士兵約有七、八十人,看見呼延德等人來到陣勢的中心,雖感吃驚,但也立即列隊迎戰。為首之人也不說話,長槍一舉,嘴裏念念有詞,隨即,一陣陣狂風,一條條巨蛇向宋軍撲來。
呼延德哈哈一笑,雙鞭上揚,交錯成十字狀,嘴裏同樣也是嘀嘀咕咕,當然,和那蒙古為首之人一樣,沒有人能聽清他在說些什麼。
五百名宋朝的重甲將士隻見呼延德的雙鞭上發出一道道亮光,四射開去,狂風和巨蛇隻要被亮光照到便會失去蹤影。
“眾將士,衝。”呼延德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在呼延德進陣之前,公孫小宸將兩道秘符貼在了呼延德的雌雄雙鞭上,並言及,風揚陣中出現的異狀和虛幻物皆與陣內的光線有關,找到陣眼中的人後,以雙鞭為媒介,引發符紙上的光明,即可破除風揚陣。
風揚陣中的怯薛軍雖然勇猛,但在數倍於己的宋軍麵前,又有呼延德這員當世猛將,很快便被屠殺殆盡。當陣中的煙霧漸漸散去之時,呼延德等人發現,他們距離自己的大軍也就六、七十步之遙,從入陣到破陣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時辰,而在這一個多時辰內,眾人幾乎就在原地踏步。
方靈看見陣勢已破,笑道:“小宸,看來你的戲法要比蒙古人強啊,接下來再破哪一陣?”
公孫小宸掐手一算,說道:“靈妃娘娘,五方陣的每一座陣勢都和天時地利有關,今日破除了風揚陣,下次破陣則要到明日傍晚了。”
“這麼麻煩啊?”
“恩,倘若時辰不合,是很難破陣的。”
我突然問道:“小宸,如果不連續破陣,那麼到了明天,已經破掉的風揚陣會不會再次被蒙古術士修複呢?”
公孫小宸笑道:“皇上放心,蒙古人擺下的這座五方陣乃是利用鹿門山下的靈氣,又是在匆忙之間,隻能有一次機會,據穀中的資料記載,除非是采用了特定神物作為媒介的陣勢,方可持續,或者在短時間內重新設置,而單純利用天地靈氣的陣勢,哪怕不去破之,也會漸漸消失的,而且,陣勢一旦被破,周邊的靈氣也就隨之耗盡,無法修複了。就像當年的八陣圖,最多也就能保持二、三十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