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六日淩晨,還未等我軍出動,就見多名斥候陸續返回了大營彙報道:“蒙古人出動數萬大軍,向我大營而來。”至於到底有幾萬人馬,竟然沒有一名斥候能夠說清。經過眾斥候的驗證,也隻能得出一個結論,比上次蒙古人攻打灌子灘大營的人數要多很多。
“看來忽必烈是要孤注一擲了。”我下令道,“各軍進入指定位置,準備戰鬥。”
約莫兩刻鍾後,大批元軍抵達了灌子灘外。此時,天剛放亮,我仍然站在原來那座隱蔽的箭樓上,向外看去,隻見三百多米外,忽必烈在印天涯、阿術等人的簇擁下,立馬揚鞭,親自指揮這場戰鬥。
“這個距離也不算太遠,要是有一把後世的狙擊步槍就好了,隻需‘蹦’的一槍,就可輕鬆地將忽必烈擊斃。”我暗自想道,不過,也隻能想想而已。
元軍的進攻戰術和上一次並無多大區別,首先行動的是弓箭手,近萬名的騎射手排成鬆散的陣型,在一百多米開外向宋軍大營射出一支支羽箭。
“又是弓箭。”我哼了一聲道,“傳令克裏特,火炮,射擊,目標,正前方。”
在我身後約三十多米處的克裏特站在一座高台上,這出高台雖然不大,乃是整個灌子灘大營中的製高點。見到我身旁的公孫小宸揮舞著藍色旗幟,克裏特隨即下令道:“各炮位,預備,目標,正前方一百七十米至二百五十米,第一隊,炮管角度五十二度,第二隊,五十九度,第三隊,六十八度。”
下麵的炮手看不見外麵的情況,完全按照克裏特的指示行事,各炮位的主炮手紛紛下令,調整好火炮的發射位置。
“填充炮彈。”
“點火。”
“第一隊,放。”
十息後,克裏特繼續下令:“第二隊,放。”
又十息,克裏特再道:“第三隊,放。”
炮彈在元軍騎射手群中炸開,盡管準心偏差很大,炸死炸傷之人並不算多,但也引起了騎射手的驚慌,特別是爆炸後的煙霧四起,讓一眾騎射手們失去了射擊的方向。
蒙古弓箭手稍稍消停,步軍發起了攻擊。最前麵的依舊是蒙古的神力軍,這些大力士們有的一手持盾,一手握著戰刀,有的卻是雙手持盾,分別護住前方和上方,直向大營衝去。每名神力軍士卒後麵跟著兩、三個普通刀盾兵,這些刀盾兵的盾牌可就小了很多。
謝道臨、趙淮半蹲在護欄的中間層,見敵軍衝來,兩人相互點了點頭,由謝道臨下令道:“眾軍聽令,點燃火繩。”
九十米、八十米。
“放。”謝道臨氣聚丹田,大聲喝道。
隨著禦林軍副軍長謝道臨的一聲令下,上、中、下三層的火槍手一起扣動了扳機。最下層的火槍手采用的依舊是傳統式的三段式射擊,槍聲連綿不斷,而臥在上、中層的禦林軍將士則是采用的自由射擊方式。
近萬支火槍頻頻發射,其聲震耳欲聾,不過,元軍士兵似乎已經適應了這種槍聲,遠不像第一次進攻時的那種驚慌失措之態。
在靠近大營護欄時,衝在最前麵的神力軍三三兩兩地集聚在一起,以一名手持雙盾的士兵為核心,形成一個個小型防禦體,這倒有些類似後世的坦克,一步一步地向前推進。
一時之間,最下層的火槍手竟然發現自己找不到攻擊的目標,火槍的彈藥無法穿透這種大型盾牌,隻能伺機射向敵軍的雙足,但元軍士兵的雙足在不停地移動,神力軍士兵們又時不時地將盾牌下拉,使得空隙出現的時間若有若無。
好在中、上層的將士還能從神力軍盾牌的縫隙中找到射擊目標,不過,難度也增加了不少。
對於元軍而言,衝到近處時相對安全,位於七、八十米處反而更容易被火槍射中,這就使得元軍士卒的進攻速度一下加快了。
“九連,每人一顆投擲彈,目標,最前麵的神力軍。”文璋見狀,立即改變了戰術。對於投擲彈的使用,我事先有過交代,要盡量省點用,畢竟數量不多,加上剛剛運到的,整個大營中也隻有不到五千顆。
一百顆投擲彈相繼在元軍前沿炸開,這下立即將其防禦陣型打亂,隨後便被火槍一陣亂掃,頓時令元軍死傷無數。遠處的騎射手又時不時地被火炮壓製,無法做到及時支援。
稍稍靠後的吳鬆含得到文璋的示意,急忙率領一千餘名弓箭手,以拋射的方式射出一輪輪羽箭。這種群攻的射擊方法也讓元軍損失不少,正前方有火槍,上方有羽箭,一下變得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