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的禦書房離練武堂不遠,史玉琪跟著忽必烈穿過一個正在施工的工地,便進入其中。忽必烈坐下後隨即道:“史愛卿,說說你在南朝軍中的經曆。”
“是,皇上。”史玉琪將自己從參加武舉開始,一直到取槍北返為止的過程簡要地向忽必烈做了彙報。
忽必烈聽得很認真,一邊聽一邊還不時地出聲詢問,當史玉琪彙報完畢,忽必烈道:“史愛卿,按照你的說法,南朝軍隊的戰鬥力已經不弱於我軍了?”
史玉琪小心翼翼道:“皇上,末將剛剛加入禁軍時,宋軍士氣低落,號稱南朝最為精銳的臨安禁軍也毫無戰力可言,那時的宋軍和我軍相比,的確不在一個層次,但最近幾年來,特別是宋軍軍改以來,戰力逐年提升,末將以為,至少,至少在步軍方麵,宋軍已經勝過我朝的漢軍,而且,還有火器。”
忽必烈暗自歎了口氣,當年若不是阿裏不哥和自己爭奪汗位之故,想必已經徹底將南朝擊潰了。短短的十年,局勢已經大變,而且還弄出個火器。忽必烈戎馬半生,見多識廣,自從親眼目睹過火器的威力之後,心裏就十分清楚,憑借現有的刀槍弓弩是無法與之抗衡的。
或許這就是命?忽必烈臉上不動聲色,繼續問道:“史愛卿,南朝的高級將領是如何看待火器的?他們認為該如何破解火器?”
“回皇上,末將雖然沒有見識過火炮和投擲彈,卻聽夏貴和李庭芝談起過。”史玉琪回憶道,“那還是在南朝的江淮軍區成立之前,原揚州軍區製置使李庭芝曾經到過廬州,當時,夏貴將軍言及,‘倘若他有五百門以上的神器加上三萬顆投擲彈,哦,難朝將領將火炮稱作神器,僅憑他廬州軍區,就可蕩平我數十萬鐵騎。’這話說出後,末將等人都覺得過於誇張,但卻得到了李庭芝的認可,江淮軍的高級將領都知道,李庭芝為人謹慎,從不說沒有把握之事,由此可見,南朝高級將領全都認為火器無敵,如果要破解火器,就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以火器對抗火器。”
忽必烈突然笑道:“這隻不過是夏貴、李庭芝等人鼓舞士氣的障眼法而已。好了,史愛卿,你好生休息一晚,明日便啟程南下。”
“是,皇上,末將告退。”
“以火器對抗火器?”史玉琪走後,忽必烈獨自一人在空曠的屋內自言自語道。
次日清晨,距離鄧州城南門約三百米處,五十五門火炮分成三排,炮口上揚,齊齊對準了前方。在炮營前麵的是禦林軍第二師和臨安軍區第二十軍,右邊約百米開外是禦林軍第一師、第三師和臨安軍區的兩個騎兵軍,擔當左翼護衛的則是襄陽軍區十九廂呂師夔部。火炮營後麵十多米處,四千名中軍護衛整整齊齊地排成兩個方隊,我和袁棘、方靈等人騎在馬上,立於方陣的前列。
“江愛卿,下令開炮。”
“是,皇上。”江萬載舉起一麵紅色旗幟,在空中揮舞了三下。
站在火炮營後麵的克裏特見到軍令已下,對前麵的完顏天雷道:“完顏將軍,皇上下令,開炮。”
“好,各炮位,各就各位,準備。”
“目標,正前方,第一排,角度,五十二,第二排,角度五十五,第三排,角度六十。”
“第一排,點火。”
“放。”
隨著完顏天雷一聲聲令下,第一排的二十門火炮幾乎同時發出了怒吼。“轟、轟”聲頓時響起,隨即,第二排的二十門火炮又發出陣陣怒吼,前兩排的火炮全部擊中鄧州城牆,第三排十五門火炮則略微高了數米,在城牆上炸開。
鄧州的守軍大都親身經曆過灌子灘大戰,此時見對方的火炮轟來,急忙臥倒在地。對於火炮而言,守軍將士隻能用“無可奈何”四字來形容。
約莫半個時辰後,我舉起望遠鏡,看了看鄧州城牆的破損情況,下令停止炮擊。
“陛下,照這樣的情況,鄧州城的城牆最多隻能堅守四天。”
“不錯,孟將軍。”
“末將在。”
“你率忠順軍上前,問問張弘範和阿塔海有無膽量出城與我軍一戰,借機再次打擊下對方的士氣。”
“是,皇上。”
孟天翔藝高人膽大,讓忠順軍將士停在了距離城牆約八十米處,自己單槍匹馬來到城下不足二十米之地,大聲道:“城上的張弘範、阿塔海聽著,爾等膽敢出城與你家孟爺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