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良複看了看和自己年紀一般大小的張全一,略微有些灰心道:“是,皇上。”
“報。”
這時,隻聽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後就見吳鬆含和公孫小宸入內稟道:“皇上,剛剛收到斥候傳來的消息,蒙古騎軍放火燒毀了瓦店鎮附近的渡橋。”
“燒橋?”我愣了下道,“那就是說,如果我軍想快速兵發南陽,就隻有經過北麵的潦河鎮了?”
公孫小宸道:“是,皇上,正是如此。”
我想了想道:“阿術、伯顏所下的這步棋,是不給我軍有選擇的餘地,莫非阿術有何良策,在野外和我軍的火器爭鬥?呂愛卿,傳朕旨意,令各位將軍來此開會,商議下一步行動計劃。”
呂文煥道:“是,皇上。”
“範良複,你也聽聽眼下的局勢狀況,等會議結束後,朕再來考你。”
“是,皇上,草民遵旨。”
會上,眾將各自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大多數人的看法一致,即便在曠野之地,我軍也並不懼怕蒙古騎軍,隻要事先準備充分,火炮轟擊,火槍齊射,再加上投擲彈,完全可以將蒙古騎兵擊殺在攻到我軍陣前。
很少說話的江萬載在眾人說完後道:“陛下,各位將軍,如果蒙古騎軍圍而不攻呢?”
我一時沒聽明白:“江愛卿,何意?”
“陛下,我軍的火器適宜於陣地戰,微臣之意是說,如果元軍並不發起進攻,隻是將我們包圍在行軍路上,逼迫我們先出手,而他們則從我軍的薄弱之處行動,或許有機會能夠衝破我軍的陣地。我軍的火炮雖然犀利,但數量有限,無法顧及四周,而元軍的人數和我軍大致相當,即便不算其步軍,僅憑六萬騎兵,就能做到先破一點,再破一麵的狀況。”江萬載有些憂慮道,“陛下,事先我軍的計劃是以壕溝來贏取火炮準備的時間,再以火槍投擲彈消滅衝上來的蒙古騎軍,但如果我軍先動手,反而會陷入被動的局麵。”
“這一點朕倒是沒有想到。”我點點頭道,“江愛卿,你提醒得很好。各位將軍,倘若出現這樣的局麵,我軍該如何應對?”
公孫小宸和田修顏對視一眼,出聲道:“皇上,敵不動,我軍也不動。”
我搖搖頭道:“不妥,我軍身處敵軍的包圍圈內,如果出現雙方僵持不下的局麵,蒙古騎射手隻需在夜晚之際,不間斷地以羽箭騷擾我軍,就會令我軍難以應對。敵人的騎軍靈活,我軍的火炮卻相對笨重,遠距離時,弓箭手可以以拋射的方式向我軍射擊,我軍地點固定,又無法構建防禦工事,勢必會成為元軍的靶子,而元軍機動,又在晚上,我軍的火槍手是很難捕捉到射擊目標的。”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反複商議後,依舊無法圓滿地解決江萬載提出的問題。但這種情況並非不會發生,阿術、伯顏皆是世之名將,一旦陷入那種僵持局麵,我軍也隻有和元軍進行近身肉搏戰了,盡管以我軍現在的戰鬥力來講,並不懼怕,但我軍火器的優勢就會蕩然無存,最大的可能就是兩敗俱傷。
我當然不會接受這樣的結果。“範良複。”我突然叫道。
“啊,草民在。”
“你熟悉這一帶的地形,你覺得我軍有何辦法可以順利通過,直達南陽呢?”
“這,這個……”範良複猶猶豫豫,似乎很是拘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範良複,不用緊張。”我笑笑道,“從今天的會議上,你也應該可以看出,我軍在商議一件事情時,可以暢所欲言,不管對的、錯的,有用的、還是無用的,都可以提出來。”
“是,皇上。”範良複整理了一下思路道,“皇上,草民沒有見過火器,所以隻能按照草民的思維來說。”
“說吧。”我麵帶微笑,鼓勵道。
“襄樊一戰,雖說蒙古人大敗而回,但是,蒙古中路軍的主力騎軍並沒有多大損失,其彪悍神勇是毋容置疑的。按照常理而言,假如給了他們喘息的時間,加上阿術等將領的安撫,就更加不容易攻克了,所以,進軍南陽可以說是我軍的當務之急。”範良複停了停,偷偷看了我一眼,接著言道,“不過,草民以為,蒙古人經營中原大地已曆數十年之久,我軍要取得北伐之勝利,非一日之功,因此,草民,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