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火勢越來越大,伯顏冷靜道:“阿刺罕將軍、張弘範將軍。”
“末將在。”
“做好準備,等洺州被焚盡,立即攻擊,以報郭侃將軍、懷都將軍等將士之仇。”
“是,大帥。”兩人行了個禮,便快步下山。
城中的將士雖然全力救火,但火勢還是越來越大。呂文煥和袁棘對視一眼道:“陛下,靈妃娘娘,今南門一帶的火勢尚且不大,陛下和娘娘先出城避避吧。”
袁棘也道:“不錯,陛下,這就離去。”說完,不等我是否答應,袁棘便命令親衛軍,將我和方靈簇擁在中間,向南門行去。
盡管被燒死的將士很少,但一路過去,所看到的受傷將士卻是極多。
不一會,我已經來到了洺州南門。和白天站在這裏相比,我竟然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南門的情況還好,左右兩邊基本上沒有明火,水溝已被守城將士用碎石填平。我鬆了口氣,至少,和城外的聯絡還未被阻斷。
“要令大軍退出洺州嗎?”我在南門停了下來,暗自想道。
袁棘見我止步不前,說道:“陛下,城裏煙霧甚多,空氣不佳,還是盡快退到城外吧。”
“等等。”我轉身對一旁的公孫小宸道,“傳令……”
就在這時,天上突然傳來一聲巨響,隨即,一絲亮光閃過。這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打斷了我,也令眾人抬頭看去,隻聽方靈大聲道:“哥,打雷了。”
話音剛落,我就覺得頭上一濕,不由自主地伸手一摸,頓時狂喜道:“下雨了。”
雷聲不停,閃電不斷。
大雨從天空中鋪天蓋地地傾斜下來。我身旁的親衛軍,守城的將士全都大吼起來:“下雨了。”
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似乎是我一生中最為期盼的一場雨。
天意啊。
欽天監的隨行官員和公孫小宸每天都會觀天象,但都沒有預測到,近幾日會有雨,而且是傾盆大雨。
除了用天意來說明,還能有其它解釋嗎?
令我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公孫小宸的解釋竟然會得到所有知道此事之人的認可。
雖然暴雨的時間不長,但已經足夠,洺州城的火勢很快便被上天派來的消防隊員撲滅。
大凡世上之事,有人喜就有人憂。就在城內的守軍狂喜之時,城外的元軍卻是愁容滿麵。
隻聽伯顏長歎一聲,說道:“傳令阿刺罕將軍,收兵。”
山頂上的其他將領均是默默無語,任憑雨水的衝擊。在他們心裏,都冒出一個共同的想法,那就是中路軍被長生天拋棄了,至少在今夜,長生天並沒有站在自己一邊。
片刻後,阿術道:“各位將軍,回營。”
走在最後的伯顏對阿術道:“一千多年前,蜀國的諸葛亮設計於上方穀困住了魏國司馬懿,並以大火焚之,魏軍拚死衝擊,但始終無法衝出,就在司馬懿仰天長歎之時,天降大雨,澆滅了大火。今夜之事與之何其相似,看來天意如此,我朝危亦。”
阿術點點頭,小聲道:“伯顏,盡力而為吧。”
“也隻能如此了。”
元軍中的兩大戰神在將士麵前始終充滿著信心,但兩人心裏也都清楚,火器無敵,再加上今夜之事,更是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天空慢慢放亮,洺州城中,欣喜若狂的宋軍將士根本沒有了睡意,除了救治傷員外,都在上司的指揮下,進行著大火、大雨後的清理事宜。
這時,我已經回到了帥府。換好幹淨的衣服後,便在方靈的要求下,講起了木馬計的故事。木馬計的故事在後世人人皆知,我講得十分仔細,不僅是方靈,就連在一旁的袁棘、張全一、呂文煥等人都聽得津津有味。
講完後,方靈突然問道:“哥,你是神,你知道剛才那場大雨是怎麼回事嗎?會是巧合不成?”
洺州城地形特殊,處於兩山之間的峽穀中,白天,十萬大軍在次鏖戰,火炮、火槍以及兩萬多顆投擲彈所散發出來的熱量集聚其中,根本無法在短時間消失。到了夜間,又被大火一燒,其熱量更是眾多,遇熱上升,遇冷下沉,剛好又遇見天上有一片飄過的積雨雲,便形成了這場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