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玫嘴角有些抽搐地轉過去看著甄郝荷荷。
“嗯……怎麼說呢……”甄郝荷荷的微笑依舊柔和,但也寫著藏不住的尷尬,“我們倒是不介意啦,但是已經有不少同學來問過我零鈴她……”
甄郝荷荷那一直都是眯著的眼睛征求性地望了望零鈴。
“如果是有什麼想說的話,請不用介意。”零鈴的回答一如既往。
“有的同學還是很好奇零鈴的身份的……”
“……”伊玫就想起為什麼她和零鈴的身邊總是隻有甄郝荷荷和舊昕語,別人不僅在和她們保持距離,就連眼神也怪怪的。
“其實我覺得伊玫你的心也是很大了……”舊昕語看著遠方的夕陽,橘色斜光在她的臉上打下一層柔和,“我本來還等著你自己主動解釋的,結果沒想到——”
舊昕語吊起眼角,一副“受不了你了”的無可奈何表情:“你居然真的不打算說什麼啊,不過現在也不用說了,我覺得我們都清楚了。”
甄郝荷荷也是在一邊苦笑了一下。
“抱歉……”伊玫隻能為了自己沒有說清零鈴的身份而道歉。
“沒什麼好道歉的,我又不是要責備你什麼。”舊昕語的臉上重新浮現出了平時那副燦爛的笑容,“隻是想一吐為快而已。”
“畢竟我們是朋友啊。”甄郝荷荷似乎像是在忍耐什麼似地笑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夕陽的緣故,伊玫總覺得她的臉有些紅,“並且這樣不是更加有青春的感覺麼?”
伊玫完全感覺不到青春的感覺,甄郝荷荷偶爾蹦出這種與她端莊的氣息不相符的話時,伊玫自動默認成她是在複述歌詞。
“我是不知道零鈴是因為什麼原因才變成少年犯的,但是啊。”舊昕語的目光重新放到了遠方的斜陽之下,像是在思考什麼,“現在的我是武勤,我隻是想幫助同隊的朋友罷了。”
“我覺得零鈴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做出什麼違法事情的孩子……”甄郝荷荷輕輕笑了笑,“這不僅僅是伊玫你一個需要做的事情,幫助朋友……義不容辭。”
然後甄郝荷荷低聲補充了一句:“早就想這麼說了……”
“請不要以貌取人,這樣可能會犯下不必要的錯誤。”依舊在不停打掃幾乎已經打掃完的落葉的零鈴突然冒出來的這句話讓舊昕語和甄郝荷荷臉上的笑容都凝固了。
“……”伊玫隻能無言地抬起手捂住臉,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接下這句話。
然後,舊昕語麵無表情地走到零鈴的身邊,慢慢彎下腰——
伸出手指輕輕地揪住了零鈴的臉,拉了一下:“不錯,彈性還可以。”
“請問您這樣做的理由是什麼?”零鈴並沒有反抗,隻是用金色的眸子默默地看著舊昕語。
“我們是在幫你說話啊。”舊昕語一副賭氣的模樣,“你就不能配合一點麼,姐姐。”
“即便我們之間存在著朋友關係,我也希望您能夠客觀理性而非感性地看待我,並且,我的年齡比您的更小,無需稱呼我為姐姐。”
舊昕語本來隻是一氣之下故意的稱呼,反而讓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沉默的伊玫想起了一件事。
她沒有詢問過零鈴的過去。
“你如何確定我的年齡就一定比你大啊?”舊昕語依舊輕輕揪住零鈴的臉,像是在玩似地又拉扯了兩下。
“能夠進入新武學院的人類、獸人和精靈的年齡都必須在14歲以上。”零鈴依舊在一本正經地分析,但是她的下一句話——
“如果按照人類、獸人和精靈共用的年齡計算法,從我誕生開始計算,我現在隻有不到2歲。”
“……”舊昕語鬆開了手,一臉詫異的表情。
實際上,伊玫和甄郝荷荷,也是同樣的表情。
“等一下,我記得你……”伊玫回想起了一個讓她感到不對勁的事情。
夕陽的餘暉布滿了整個養老院的院子,卻讓她感覺到一絲絲的寒意從腳底升起。
“在少管所就待了快一年吧……怎麼可能才……”
那是伊玫從郵件裏,零鈴僅有的個人資料中找到的信息。
而那個信息上,是沒有年齡的。
伊玫的這句話,讓舊昕語和甄郝荷荷都同把目光放在了零鈴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