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了?那個不重要,隻是一張紙而已,我們再去辦結婚證。在我心裏,不管怎麼樣,你永遠都是我的妻子!”江毅暉趕緊搶白,可是謝安沒有理會。
“你要去哪裏?安安!別這樣,安安!我錯了,是我錯了!我再也不敢,再也不會了!你原諒我!給我次機會吧!我們不是說好了,要在一起一輩子的嗎?”江毅暉完全沒有任何姿態,樣子,他爬上前,重新拽住謝安,歇斯底裏,痛哭流涕。
“可是、、、最先背棄承諾的那個人是你、、、、、”謝安哽咽的快要說不出話來。
謝安記憶中,她的江毅暉從未如此狼狽。他的眉眼還是那麼的精致好看,此時此刻,卻痛哭流涕的沒有一點平日裏的樣子。
她的心漸漸柔軟下來,酸痛的不成樣子。
他在她的麵前永遠都像個長不大的孩子,撒嬌,任性妄為,篤定著她愛他,不會真的放棄他。
她整個人的力氣似乎瞬間被抽光。她的家,在這一刻,徹底的沒了。
她的愛人,不再是她的了。他歸了另一個人所有,從今以後,會有另一個人等著他回家,會有一個孩子喊他爸爸。
她和他徹底完了,徹底結束,再也沒有一丁點兒可能。
原來,心碎,是沒有聲音的!
她的世界瞬間崩塌了,她的眼前一切都失去顏色,一片灰蒙蒙。可是,外邊的一切還是那麼陽光明媚,春暖花開。
她把江毅暉推出門外,關上門,躺在地板上。她已經不想再去爭執,還有什麼意義呢?
窗外的天,明了又暗,暗了了又明。謝安已經記不清她已經在地板上躺了幾天。她也不在意。
她覺得她快要死了,她超脫的想,這樣也不錯。如果真的能夠死去,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再這麼痛苦?她已經好久都沒有動彈,沒有說話,沒有進食。生命力似乎也在流逝。
過去的那些承諾,風景,故事,誓言,似乎都被時間慢慢的腐蝕。到了最終,時間贏了,那些讓她歡喜過,傷痛過,傾心愛戀過的,都消失殆盡。
謝安看著眼前的幻象,她疑心,那些真的都發生過嗎?為什麼那麼像別人的故事?似乎觸動不了她自己半分情緒。她的心已經墜落在地獄,還有什麼能夠解救她?
江毅暉覺得精疲力盡,他無論怎樣求饒,謝安都不肯原諒他。
他頹然的抽著煙,事情還是要解決的。可是,他和謝安之間似乎已經走到死局。謝安已經許久不肯見他,細想來也沒有多久,不過一個多月。可是怎麼會那麼漫長?
似乎時間已經漸漸停滯,到了盡頭。
手機在口袋裏囂張的跳躍,打亂江毅暉本就雜亂不堪的思緒。
江毅暉皺眉看著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半天沒有動彈。最終手指還是劃過屏幕,拿到耳邊。
“我在醫院,快生了,需要家屬簽字。你過來嗎?”莉莉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過來。
江毅暉眼底一片暗沉,“嗯,我過來,哪家醫院?”
江毅暉掛斷電話,匆匆的請了假就趕到醫院。
他簽完字就等在了產房外,耳旁是莉莉因為疼痛而傳來的呻吟聲。
江毅暉一直,沉默。
“誰是家屬?”護士在產房外詢問。
“是我。”江毅暉應聲。
“恭喜,六斤三兩,是個男孩。”護士把手中的嬰兒遞向江毅暉。
江毅暉呐呐的接過來,抱在懷裏,那麼小,那麼軟,紅紅的,皺巴巴的。江毅暉手足無措,隻能小心翼翼的抱著他。
江毅暉曾經無數次在心底渴望過有一天能夠親手抱著自己的骨肉。
可是那隻能是奢望,是他自己犯下的錯,他隻能掩埋。
他看著手中的孩子,刹那之間悲喜莫名。他也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有了骨肉,會不是謝安的。天意果然弄人,江毅暉覺得自己的身體灌了鉛,十分沉重。
江毅暉守在莉莉的床邊,莉莉還在沉睡。
江毅暉細細的盯著莉莉瞧,卸了妝容的她讓他覺得有些許陌生。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是了,她少了幾分嫵媚,卻多了幾分真實。
莉莉瘦了許多,剛生完孩子的人,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江毅暉伸手把墜落在莉莉胸前的發梢挽向她的耳後,指尖不經意的觸動她的臉龐。莉莉因為虛弱,身體不自覺的輕顫,睡夢中似乎也不能安穩。江毅暉放下孩子,拉起被子給她蓋上,輕掖好被角。
他的眼神柔軟下來,有些許憐愛,有些許歉疚,更多的是疲憊。
莉莉還是被驚動,她掙紮著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