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親的身後,跟著一位年輕醫師和小軒。
“雨兒……”母親擎著眼淚,緊緊握住我的手激動的說,“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雨兒!……”
母親沒有說太多的話,但幾個“太好了”已將母親那深深的母愛表達得淋漓盡致。有時候,感情的表達是不需要太多的言語的。
因為,一切盡在不言中!
我忽然發現,母親老了許多。她眼睛紅腫,布滿血絲,顯然是為我哭過很多次;本來可數的幾根銀絲,如今已變得密密麻麻;那蒼老布滿參差不齊的皺紋的麵龐,讓年紀不太大的她顯得已老態龍鍾;那瘦小的布滿老繭的雙手,更是刺痛我的心……
“媽,我沒事。”我盡力提高自己的聲音,滿麵微笑的說。
這時,母親身後的那位醫師忽然直直的看著我說,“奇跡!真是奇跡……”
他一隻手托著下額,表情有些怪異,似笑非笑。
“雨兒,這位就是把你從鬼門關救回來的包醫師,他為人正直,心地善良,是位難得的好醫師,人們都把他比做‘包青天’呢,來,快謝謝宋醫師。”母親興奮的指著那位宋醫師對我說,有說不出的感激。
沒等我說話,宋醫師就向我揮手說:“先不忙謝我,我還有話要問。”
他故做神秘的一笑,對著母親說:“張媽媽,這幾天你是怎麼照顧詩雨的?”
母親似乎想起了什麼,趕緊把一直站在身後的小軒拉來,感激的說:“這幾天大部分時間都是軒兒在照顧雨兒的,要不是軒兒,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呢!”說完,輕輕愛撫著小軒的柔發,眼裏充滿了慈愛。
宋醫師向小軒點點頭,投下讚許的目光的同時,也似在詢問。
“我……我隻是每天給小雨洗三次臉,還有……”她有些羞澀。
“還有什麼?”
“還……還說了一些話。”
“什麼話?”
“這……我……我……”她吞吞吐吐的說,卻沒有了後話。
“不用說了,我知道了。”宋醫師看到小軒難為情的樣子,趕緊打斷說。
“知道了什麼?”母親問。
“知道詩雨為什麼創造了奇跡。”宋醫師顯得很驕傲,“試想,根據我們對詩雨的科學診斷,像他這種情況,要想醒來,少則需要十天八天的,多則需要幾個月,甚至可能成為植物人。但詩雨隻用了三天,這不是奇跡嗎?……”
我有些吃驚,我竟然昏睡了三天,也就是說,母親和夢軒整整照顧了我三天!
宋醫師頓了頓,臉上閃著興奮的火花。
他接著說:“雖然詩雨昏睡著,但他的思維並沒有停止,在他的淺意識裏,依然能夠感應到外部的刺激,特別是美好的刺激。也就是說,夢軒的話恰恰就是這種刺激,而且是美好的刺激,詩雨的大腦神經就是在這種刺激之下,才能快速的恢複。所以,真正該感謝的人應該是夢軒。”他一口氣說完,仿佛有了什麼重大發現,“好了,我有事先走了。”
說完,他就興奮的走出了房門,留下我們一頭的霧水。
“雨兒……”
“媽媽,小軒,謝謝你們……”
麵對憔悴的媽媽和小軒,我除了有無盡的感激之外,還能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