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花,湖中落,零星點點,淒涼夢中人。孤舟徐行空寂聊,無人與飲,醇酒苦自憐。
寸寸思,穿腸藥,夜色茫茫,何處寄相思。佳人月下琵琶詠,人獨憑欄,望斷水中月。
朗朗夜色,我獨立船中,聽得小軒彈奏的琵琶聲,卻尋不到她的人……
“小軒,你在哪裏?……”
餘音嫋嫋,忽地遠方飛來一隻蝴蝶,盤旋在我的頭頂,久久不願離去。
我不覺有些疑惑,不是說蝴蝶的世界是白天,飛蛾的世界才是夜晚嗎?夜晚怎麼會有蝴蝶呢?
可是它的的確確是一隻蝴蝶,一隻美麗的黃蝶!
我用手掌溫柔地托起它,靜靜地注視著它。
“美麗的蝶兒,你走吧?來這裏不好,這裏空有苦酒,空有孤獨,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走吧?”我輕輕地將它拋向空中,自顧端起酒杯,一杯又一杯地灌入心腸。
它又盤旋著回來了。依然是一樣的表情,一樣的動作。
“走開!”我發怒了,一隻蝴蝶也不肯放過我,竟生生來這裏煩我惱我。
它似乎受不了這我的怒氣,漸漸的遠離我,不知道為什麼,它的眼裏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
“小軒?”我心裏一動。
瞬間,它化作了一個美麗的仙子,漸行漸遠漸無窮……
“小軒……”
我伸手想要把她拉回來,卻握住了一雙粗老寬大的手。
“小夥子,你怎麼了?”一個中年人的聲音響起,刺得我的耳朵發脹。
夢幻,我努力告訴著自己,這是因傷心和思念融合而成一場蝶夢,而那隻蝴蝶,就是小軒。但是我的心卻無法立即掙脫它的束縛。
半晌,我努力睜開凍結的雙眼,一張老年人的麵龐印入我的眼簾,老年人大約有六十來睡,留著不是很長的烏黑的頭發,下巴留著很短的胡須。我覺得他的麵容有些熟悉,但是始終想不起是誰。
“小夥子,你做了惡夢,是嗎?”他見我醒來,便關切地問。
我點點頭,雙眼無神地問他:“這是哪裏啊?”
“這是我的家裏啊,昨天晚上,我見你暈倒在了我家樓下的角落裏,便把你背了回來。”
他的語氣很和藹,讓我一陣放心。
“哦!”我感覺肚子空空的,說話顯得有力無氣的,“謝謝您……”
“來,喝一點蛋湯,你昏睡了這麼久,肯定很餓了吧?”說著端起還冒著熱氣的蛋湯一口口地喂我,“這是我老伴煮的,可是味道鮮美啊!你可得多吃點!”
“嗯……不過麻煩您了。”那蛋湯真的很好喝,很像母親經常給我煮的那種味道,“哎?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您?”
“你不記得我了嗎?”看來我的猜測是正確的,“我還知道你的名字是張詩雨呢。”
我迷惑地搖搖頭。
“你不記得你上次去新新書店麵試時遇到的那個主考官了嗎?”
“您……您就是那個主考官?”我終於想起了他,“您怎麼換成了這副打份了?”
“哈哈……我總喜歡不斷的改變自己的模樣,這樣才能找到生活的新鮮感,人才不易老啊。”他爽朗地笑著說,“你猜我現在有多少歲?”
“六十吧?”我看他的模樣也就六十左右。
“錯,我都快接近八十了嘍,是不是有點不敢相信?”
我點點頭,心想:難道有什麼駐顏術不成?
“您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保養技術?”
“不是,其實呢,這主要與一個人的心態有關,有好的心態,你就不容易衰老,反之呢,就有可能未老先衰,就像我一樣,雖然也經曆過生人中的很多不愉快的事情,但是我會調節自己的心態,讓自己時時刻刻有一顆輕鬆健康的心,這也是我擁有八十歲的年齡而具有六十歲人的體態的原因。”他似在炫耀自己,又像是在教導我,“小夥子,我看得出,你的內心一定在為某件事情而痛苦,但是人生中難免會有痛苦,如果我們一味地去痛苦,那我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要知道,做人不能那麼自私,世界上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們去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