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璃把落在臉上的眼淚一抹,嘴裏卻笑道:“皇上不讓阿璃說對不起,可每一句話都是在怪阿璃。其實,我當時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看到石燕風拉著皇上想一起跳下懸崖,就什麼都不管的撲了上去。別說皇上承受不了第二次,若是阿璃肯定也沒那個膽子了。”

皇甫澈把手伸出窗口輕輕抹掉楚璃臉上還沒被她擦掉的眼淚,柔聲道:“你一直沒告訴朕,你是怎麼從懸崖下逃生的,還有石燕風呢?他是不是也還活著?”

楚璃一愣,抬頭望了一眼已經掛在樹梢的月亮,打了一個哈欠道:“皇上,也都已經這麼深了,要‘秋後算賬’也等明天吧。”

皇甫澈輕輕一笑,“是了,跟小璃子講話,朕總是連時辰都忘了,那你明日再告訴朕,朕也告訴你有關皇後的事。你現在快去睡吧,朕站在這裏看著你進去。”

楚璃搖頭,“不,阿璃要看著皇上躺在床上睡了才走,否則阿璃可不敢保證皇上會等阿璃走後又起來熬夜批奏折。”

皇甫澈有些無奈的悄悄楚璃的腦袋,“好,朕就讓小璃子看著朕就寢。”

楚璃呆了一下,這話怎麼聽上去都有一點別扭。不過看著皇甫澈如白蓮初綻的笑顏,還是有夠讓她一顆小心肝怦怦亂跳的。

她小心的把窗戶關好,才來到自己的房門口,卻聽一個蒼老的聲音無不諷刺的道:“深更半夜的還隔著窗戶在那卿卿我我的,著實讓老朽這一把年紀都覺得甚是羞愧。”

楚璃往那聲音的方向一瞧,竟是逍遙子正拿著一把匕首在離她房門不到二十米的地方的一棵大樹皮上刮著什麼。

這太守府的院子中唯一有點看頭的就是這幾棵樹了,楚璃怕逍遙子會把樹給毀了,忙走過去問道:“你還好意思說我,你深更半夜的又在這做什麼?”

逍遙子看都沒看楚璃一眼,仍是在忙著手中的活,淡淡道:“老朽是醫者,當然是在提取藥材。”

楚璃看著逍遙子手中的匕首隻是在輕輕刮著樹皮上的一層粉末,不由驚訝道:“樹皮也能做藥材麼?”

逍遙子哼道:“無知小兒,隻要會用,這世上哪樣東西不可以做藥?”逍遙子說著忽然頗為詭異的看了楚璃一眼,“就連你的皮肉,那也是上好的藥材。”

楚璃被他看的全身發麻,感覺他真的要把自己皮肉撕下來做藥一般,逍遙子諷刺一笑,低下頭又開始刮樹皮。楚璃罵了一句“變態”,轉身就要走,卻見逍遙子已經把那些從樹皮上刮下來的一層淡淡的粉末小心的放入一個小瓶中。看著他這樣忙碌製藥的樣子,楚璃又覺得那情景很熟悉。可是看這逍遙子一副白發蒼蒼的模樣,又跟自己想的那人差的不隻是十萬八千裏。楚璃隻好把這相似歸於是同行的緣故。

在楚璃進了房間關上門之後,逍遙子從地上站起,深邃的眸中透著一種完全看不透的色澤,他先朝楚璃的房間看了看,最後目光卻是定格在了皇甫澈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