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淨(1 / 2)

淩晨三點十七分。

床頭窗戶有月光穿過,灑在這小小的閣樓中,偶爾蟲鳴,好不愜意!

安吉爾躺在小床上,用右手緊捂著左胸心髒的部位,臉上慘白,豆大的汗珠從皮膚中滲出,眼睛死死的盯著床頭櫃的灰色鬧鍾。

這個可憐的女孩兒表情猙獰,額頭上青筋爆出,四肢冰涼,身下雪白的被褥卻被汗水打濕了一大片。

以至於在她死後沒有人相信:她不去摁下床邊觸手可及的“緊急呼救按鈕”,卻緊緊抓住了手中一塊成色極差的玉石,自然這是後話了。

安吉爾此時正感到身體中的某些東西在一點一點的流失,似乎是很珍貴的東西。

她的身體越來越軟,越來越沒有力氣,越來越……

在她生命中的最後一刻,她突然放鬆下來,作出了個奇怪的表情--咧開嘴,瞪大眼睛。

可怕的笑容,仿佛在訴說著主人的不甘,憤怒。

她走了,

她來了!

十月懷胎,一位可以用“金璧輝煌”來形容的女人誕下了她。

第一眼,她從母親眼中望見的不是慈愛憐惜,而是算計陰謀。

這一望,她懂了:這一世,注定又是一個殘忍的人生,無論是對於別人還是自己。

“百裏家二夫人的二公子”輕歎一聲,自己運氣果然很“二”性別都給改了。

年僅五歲的鏡樓決·百裏靜靜的坐在花池邊,身上的衣服淨白和著紅色墜飾(請自動想象白童子穿桔梗衣服的畫麵)微風吹過,花池中嬌豔的花瓣和她的一頭黑發翻飛不已,一片唯美。

“母親大人,萬安。”鏡樓決頭也未抬起就連忙站起身來,向迎麵而來的美婦人行了也一個頷首禮,一係列動作行雲流水,不帶絲毫拖遝,慌亂。

“不錯,感知和禮法都有進步,跟我來,今天開始學習法術。”美婦一直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沒有正眼瞧一下鏡樓決。

“是,母親大人。”鏡樓決恭恭敬敬的回答到。心中卻對這個母親唾棄萬分:這女人想做什麼!

修行法術的年齡越早,修行者所承受的痛苦便越大,縱然這樣可以開發無窮的潛力,但能活下來就不錯了,一百多年前就因為有很多極端的父母強迫子女過早修行法術,導致過多幼齡兒童死去,社會人口急劇老齡化,因此大陸聯合立法機構才不得已在《強製性原則初始法律》中添加了“迫使不具備任何獨立意識的未滿十歲兒童修行法術者,處以三十年以上或終身監禁,重者施以極刑或死刑。”一條。

可憐鏡樓決才五歲!

跟隨著婦人,鏡樓決來到了與自己房間隻有一牆之隔,卻未曾涉足一步的母親的閨房。

巨大的落地式琉璃窗,豪華鏤空雕刻的杉木家具,鑲著金絲的黑天鵝絨窗簾,晶瑩璀璨的水晶吊燈,赤獸皮做成的地毯,金銅鍛造的書櫃,典藏的孤本,寬大柔軟的鍍銀床……

諷刺啊,這是用的對比的手法嗎?與鏡樓決的房間簡直是天差地別,誰會相信是一對母子(女)的房間?!

鏡樓決暗暗撇嘴:膚淺的豪華,臃腫的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