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到底是誰敢如此大膽?
冷雪落疑惑。
昏暗的房間,一片陰冷,似乎連呼吸的聲音都是那麼的清晰。
她不能回頭,也不能去救殷離夏和日暮櫻,隻得乖乖地被身後不明身份的人要挾著,從這個書房裏的一道門,帶到了另外一個房間。
坐在輪椅上黑色的背影,是那麼地熟悉。
難道是……
“老爺,小姐已經到了!”
保鏢用一種毫無溫度的聲音向那個背影彙報著。
抵住她身體的槍口撤去,被釋放的瞬間,她的身體變得更加的僵硬。
輪椅緩緩地轉了過來,對著她——
大大的墨鏡遮住了大半邊臉,手上也帶著手套,隱藏住了傷疤,他緩緩地,緩緩地朝冷雪落過來——
冷雪落後退了一步,卻抵到了後麵冰冷的牆壁。
“父親!”
她顫抖著喚著眼前的人,低下了頭,不敢用雙眼去看他。
“我的好女兒,你終於回來了!”沙啞的聲音,幾乎不帶任何的情感,嘴角勾起的一抹弧度,看不清他此刻的想法。
但是有一點冷雪落知道,那就是能夠讓父親如此踏入這片他永遠也不想再踏上的地方,那個理由就隻有——
複仇!
還有,興師問罪!
她終於明白了殷離夏那番話裏的意思。那時的她隻顧著替歐懿軒著想,不想給他造成任何的困擾,完全忘記了她回到這裏的目的,更加將複仇的念想拋到一邊。
一個月過去了,她所做的一切又因為她的放手而回到原點,現在不僅沒有複仇,而且還差點賠上了冷氏。
“父親,我——”她害怕地顫抖著,不知道要如何去交代。
“我的好女兒,我還以為你已經忘記了我這個父親了,你那麼久沒有回來看我了,沒有辦法,我是那麼地思念你,隻好親自來看你了!”
……
“不是這樣的,父親,我——”她緩緩地彎下腰,跪倒了地上,雙手支撐住了自己的身體,不敢抬頭。
“那麼久不見,讓我好好看看你!”冷禦風並沒有再上前,保鏢恭敬地將他的手杖遞到了他的手上,他直接拿著手杖,伸到了冷雪落的跟前,挑起了她的下顎。
冷雪落驚慌的看著冷禦風,眼裏滿是敬畏。
“女兒,你這是在怕我嗎?”冷禦風似乎有些失望地看著她,“你不應該怕我的,我可是你的親生父親啊!”
冷禦風再一次地上前,緩緩地伸出了手——
“才一個月不見,竟然真的變得更加的美麗動人了,怪不得會有那麼多的男人迫不及待地撲向你!”
手指捏住了冷雪落的下顎,漸漸地收緊——
冷雪落一陣吃痛,卻不敢叫出聲來。
“父親,我真的做不到!”眼角擠出了眼淚,卻沒有苦出聲來,因為她已經知道了父親真正的來意。
“很好,我的女兒似乎忘記了自己是怎樣獲得重生的,那要不要為父來提醒你一下呢!”
冷禦風的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殘忍的弧度,他的另一隻手緩緩地抬起,漸漸地摘掉了自己那遮擋住了大半邊臉的黑色的墨鏡——
驚恐地再一次看著那張臉,幾乎大半邊都布上了凹凸不平的疤痕,極為恐怖。
那雙懾人的瞳孔,壓迫地她喘不過起來……
2
半年前——
冷修諾帶著傷心欲絕的歐晨曦回到了半山的別墅。
眼淚早已經幹涸,可是她卻安靜的讓人覺得害怕。
“雪兒,你先休息會兒吧。”將她放到了床上,讓她緩緩地躺下,再替她掖好了被角。
她一直都很安靜,眼神中隻剩下一片空洞,似乎看不見眼前的任何人。
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可是他知道,此時她的內心一定在翻江倒海。
她的呼吸很均勻,幾乎看不出任何的異樣。如果是從前,他幾乎都認為她真的是睡著了。
可是這個時候,她怎麼可能睡得著呢!
所以他既害怕又擔心,不敢離開她半步。
……
夜,似乎依舊是那麼的漫長。
本來以為可以醒來,隻要醒來,就不會再有孤獨跟寒冷,就不會再害怕。
可是那些本該忘記的事情,再一次地一件一件的浮現在了她的腦海,讓她再也沒有辦法安靜。
那個時候,他溫柔的臉還在自己的腦海裏,可是短短的半個月,他所有的溫柔就已經不再屬於自己了。
為什麼,明明是那麼溫暖的房間,可是她卻覺得冷的發抖?
“哥,為什麼要拋棄我?”睡夢中的她呢喃著,眼淚再一次地流了出來。
……
壓抑,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