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遇到百草山莊的莊主之前,我過得自由的很。
那時候遇見仇人尋仇,我一時不敵,還累及家人,情勢危急。
安然很輕鬆的救下我們,並沒有要求什麼。隻是身為江湖兒女,怎能欠了別人人情,於是我說他日但有吩咐,我定然是赴湯蹈火萬死不辭的。
他淡淡的笑了,無一絲表情。
之後兩年,沒有一點點動靜。
我依舊做我的劍客,苦練我的劍術。
安然告訴我他的要求的時候,我其實是覺得極為不滿的。
我自在慣了,他的要求,是讓我保護一個女子,十年。
我自然沒有理由不答應。
我覺得一個富賈一方的人家的女兒也犯不上遇到什麼危險。卻不料最初幾年卻果真遇到了許多的好手。
這些人的身手是極好的,也甚少用迷香。不過縱然是有迷香,那倒也是不怕的,安然那幾年雖然不在這裏卻是在這人的府邸裏設置了不少的防護。
我保護的這個人,這個女子,看起來還是個孩子。
她笑起來眼眸晶亮清澈,形式舉動毫不矯揉,可是不喜歡男子。
我陪著這位小姐上街的時候,看到她皺眉看著街上那些行走綽約的男子,臉上表情如同正在受著酷刑一般。
她也愛哭,哭起來雖然麻煩的需要哄她,可是她哭起來的樣子,我居然不覺得不難看。
她最初的時候很是歡喜,她問我會不會草上飛,淩波微步。哪裏有這樣的功夫呢。
三年後晚間的那些帶刀劍的訪客漸漸的少了,府裏也有了自己防衛,我稍稍放了心,不過少了人來喂招,我倒生出幾多無聊的意思。
這個時候,她的生意也漸漸的做的熟絡了,生了許多的點子。我也佩服寧家的手段,這些異想天開不著邊際的點子居然樣樣被做的有聲有色。
她的話本子故事開始流行了。越傳越廣,寧家的生意也做的更大了。
可是她那裏永遠是一副自在的模樣,雖然從不離開錦泰城,可是講起各地風土人情那絕對是如數家珍頭頭是道的,和她說話的時候極有意思,我覺得便是這樣過著也還不壞。
我喜歡她講的故事,她講的那些故事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出來的,真是別有趣味。
那些古怪的功夫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出來的。我也時常琢磨她說的那些功夫若是能夠修煉而成,得是怎麼個辦法呢。
那幾年,過得其實很愜意的。也許是錦泰的安寧讓我的意氣少了些,也許是我老了。
再次見到安然的時候我有些驚異,我已經漸乎忘記那個十年的約定。
安然告訴我,年年,你若是能解決你師弟的事情,便自由了。
我自問是沒有喜悅之情的。經年相處,許是對於這位小姐的保護已經成了習慣,陡然間要離開開,應該會是這般的不適吧。
安然這次出現,對小姐的喜歡便再也遮掩不住了。
而小姐,似乎也是高興的,沒有如看到其他男子一般臉上糾結苦痛的表情。
隻是對於安然,我似乎帶了一點敵意。安然這次出現,不知道到底是什麼緣故。安然的動機確然奇怪,可是他喜歡她的事實,我其實是很清楚的。
這幾年的安然一直在幫著男帝,寧家的地位很特別很特別。
錦泰寧家的財富,以及嶽白寧家的名望,這期間的彎彎繞繞實在是鬧不清楚,不過期間聯係若是為有心人利用,必然為上位者所顧忌。
我保護的人果然是動情了。她素來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高興不悅都在那張臉上寫著呢。
我看著她那掩飾不住的喜悅,也有些好奇。
關於感情,我素來不喜。這東西會困住我的腳步。可是現在,我也很想知道,這些到底是什麼感覺。
錦泰漸漸的不安寧了,安然的動作我也算是看清楚了,他對我所保護的人的喜歡沒有半分摻假,我也可以放心了。
這個女孩子,我看著她漸漸的成長。她心思單純不似能承擔她家族重任的模樣,可是這樣的女孩子那些玲瓏剔透的信息震撼了許多人。
我保護了那麼久的女子,請你一定要保重。
我看著她那麼心思柔軟的人那樣執著的戀上安然,我忽然間覺得其實師弟於我,其實也是很珍貴的所在。我也想像她一般有這麼願意終生相守的人。
但願我會如她一般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