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欣兒能體會權西城當時的感受,就如小時候她親眼目睹小夥伴的離去一樣,雖然跟她沒有多大關係,但是每每想起,她依然難受的心如刀絞,權西城此刻應該跟之前的她很像吧。
瘋子搖了搖頭,一臉心疼的說道:“那個時候的權西城,每天都被噩夢纏身,整個人更是日漸消瘦,最後他甚至患上了很嚴重的憂鬱症,他總覺得那個人是因為他才死,不管我們怎麼說都沒用,最後沒辦法權爺爺隻能把他鎖在了家裏,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我們都沒見過他,這算是那件事後我跟他第二次見麵了。”
雖然沒有親眼目睹,可是顧欣兒還是能想到那畫麵,原本青春年華的權西城,一夜之間被剝奪了所有的快樂,往後的日子隻有悔恨跟自責跟著他,那個時候的他該有多無助啊!
“那你知道那個賽車手的後事是怎麼辦的嗎?”
“他的屍體沒有找到,而他的家人也不願接受他離世的消息,他們隻會隔三差五的跑到權家索要高額補償費,權爺爺本來準備交給律師處理的,可是權西城卻說不管他們要多少都照給,時間一久我也不知道他們後來還有沒有出現了?”
顧欣兒聽後很理解權西城這麼做的原因,他大概是想用這種方式補償他們,可是他卻忘了這件事本身跟他就沒有太大的關係,因為正常的比賽前,賽車手都會簽署協議,無論出什麼事都要後果自負,所以權西城並不是害人凶手。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今天可能就先到這了,我去看看阿城。”顧欣兒心裏記掛著權西城,跟瘋子說完之後便朝著權西城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最後在一處彎道前找到了權西城,他一直看著賽道邊緣的護欄出神,就連顧欣兒的靠近都沒有發現。
顧欣兒悄悄上前,從背後抱住權西城的腰,臉貼在他寬廣的後背上,輕聲說道:“阿城,有些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你何不放手讓它隨風而去呢?”
權西城低眸看著腰間那雙蔥白的小手,伸手附在上麵,輕輕開口:“瘋子都告訴你了?”
顧欣兒就知道什麼都瞞不過權西城,索性直接坦誠了:“嗯!不過是我硬追著他問的,阿城,這裏風大我們先回去好嗎?”
“你看這裏,就是他衝下去的地方,當時如果我不追的那麼緊,他也就不用為了贏我而發生意外了,這事都怪我!”
權西城指著前方的護欄說著。以前這裏是沒有裝護欄的,最後是權西城出錢讓人加的護欄,為的就是不再發生同樣的意外,可是那件事如同一根刺,這麼多年早已在他心裏深埋,要拔出來談何容易?
顧欣兒繞到權西城胸前,踮起腳尖抱住了他的脖子,雙眼看著他的墨眸說道:“阿城,你覺得你這麼自怨自艾,事情就能發生改變嗎?還是說八年前的事能發生改變?”
權西城直接伸手抱住顧欣兒的腰,把臉埋在了她的脖子裏,聲音壓抑的說道:“可是我無法說服自己,就算所有人都跟我說這件事與我無關,可是我終究過不去自己心裏那關。”
八年前權西城看過了那麼多的心理醫生,可是無論他們用什麼方法,權西城依然沒有任何好轉,直到看到老爺子為了他白了許多頭發,權西城才慢慢的強迫自己,把那些傷痛壓在了心裏,所以從他進入E。S開始,他就拚命工作,大家隻以為他是對工作有熱情,其實隻有權西城自己知道他是用工作來麻痹自己。
每天工作到深夜倒頭就睡,老爺子見了也不忍心直接強製性的將他吃的菜裏放了安眠藥,為的就是能讓他好好睡個覺,結果第二天權西城直接從噩夢中驚醒,從此後他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睡覺,隻是偶爾在公司打個盹而已。
“阿城,我們不想這些了好嗎?我有點冷了!”
顧欣兒揉著被風吹的紅彤彤的鼻子,雖然說隻是深秋的天氣,可是他們身處深山之中,加上周圍沒有任何可以遮擋之物,風直接吹過來的時候,真的很冷!
權西城看著顧欣兒的鼻頭,直接將身上的大衣脫下披在她身上,然後抱著她離開了!